不是说过『自由意志的沟通』吗?」
「调臣!」
「再见,丹羽、久久。」
久呼虽然怒吼,但仍是到客厅替调臣送行。不论如何,他们感情还是很好,或者只是久呼特别重视礼节?
我目送著两人的背影,反刍调臣所说的话。
我说过那种话吗?什么时候?
……好像说过,又好像没说过。顿悟经验,降临吧!
我拚命想从大脑海马回唤起记忆,但入口堆积著太多杂物造成阻碍,让我连影子都迟迟无法抓住。
我最终放弃,老老实实地询问久呼:
「关于调臣刚刚说的话……」
她的身体抽搐一下,变得僵直。
──又来了。
「我说过那种话吗?」
我装作开玩笑的样子,她也稍微放松下来。
「你想不起来的话,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这只是表面话。看样子只好靠自己想起来了。
他人之间彼此沟通是理所当然的……嗯,对了,我应该是认为,单方面的传达也能够成为沟通。
「录音的内容和听的人之间,也可以产生沟通──」
……我应该说过类似的话吧。接下来要说的,就在我心里处理掉了。
「原来是录音……」
「你说什么?」
「……没事,只是自言自语。」
──久呼排拒的,总是跟录音有关,而且或许和「沟通」有所关联。
可是她又以听打为业,可说是主动接触录音。这种不协调感就好像勉强要把不吻合的拼图拼上去,感觉很不舒服。然而,我手边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线索,因此无法看到整体图案。
久呼的嘴巴微微动了。她好几次想要说出口,却又改变主意收回,就好像筑起一层又一层慎重的防御
「你说过,即使不能传达全部……只要能传达一小部分也很高兴……」
「没错,我说过。这是我的实际体验。」
「如果再也见不到对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传达,你还能说出同样的话吗?」
她在问什么?不过这是她首度主动依赖我,我不想做出文不对题的回应。
「……就好像没有回覆的信吧。」
我希望自己的话语能够稍微触及她的心。
「我不知道是没有答案还是无法回答……可是也只能祈祷能够传达给对方。而且即使再也无法见面,也能反覆听好几次录音。心意会留在那里。所以送出去之后,也只能相信,不论现在或未来,总有一天能够传达。」
「是吗……」
她的样子与其说是不接受,不如说是在犹豫。
看著她的表情,我启动电脑。
我现在不应该继续深入探究。
不,我不能深入是因为感到害怕。我还没有自信能获准踏入那里。
没错,到头来,一切都是自信的问题。
不过,即使如此……
「今天是周末,案件会不会累积很多?」
我把椅子转向榻榻米。久呼低下头,再度缓缓抬起时,已经恢复平常凛然的表情。
当她变得认真时,端正的容貌就看不出感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我注意到细微的表情变化,就会感到坐立不安。
拖鞋踩在地面的「啪哒啪哒」声,开启电脑的电子声──除此之外,这间房里没有其他声音,安静到不自然的地步。
什么时候,我才能听她说出住在这种寂寞房间的理由?
独自一人居住在寂静的房间里,听见的只有受委托听打的录音。她是怀著什么样的心情,选择这样的生活?有一天我能够当面问她理由吗?
……希望到时候,她能够回答我。
我整理了一个星期中弄脏的东西,中午过后突然心血来潮,打了通电话。
对象是之前打电话来关心我的研讨课同学。一开始是轻松的对话,接著很自然地聊起近况。当话题中断时,我说著「那个……」切入正题。
对方轻松地笑著问什么事。我觉得好像受到鼓舞,毫不犹豫地说出心中的话:
「我现在在做听打的工作。」
『听打……就是听录音然后打成文字吗?』
他的语气中并没有嘲讽的意味。
「没错。开始做之前,我很小看这项工作,以为只是家庭兼差而已,不过实际做了之后就觉得很厉害。工作内容有很多种,可以听到最新的社会议题,或是演艺圈的幕后消息。」
『哦,好像很有趣。』
「内容也很有趣,不过更重要的是工作很有意义。即使是同样的录音,因为每位听打者的本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