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时候不只是处理客诉便能了事。」
「对不起。」
「每一位客户都是把不能泄漏出去的资料交给我们。我们在拿到资料的同时,也接受了对方的信任。你要好好记住这一点。」
我无言地点头。
我只是对于自己觉得有意思的工作感到意气昂扬,只著眼于自己想做的事,没有考虑到自己处理的是什么样的工作。
有客户委托才有工作,我却把它当成自我实现的工具,好像热衷于新玩具的小孩。
真惭愧。我明明因为视野狭窄而尝过一次苦头,现在却又同样地搞不清楚状况……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成为大人?
「所以,我昨晚应该完成的工作是在快天亮的时候才完成;交期在今天上午的工作,则是刚刚才完成;小睡一下后,还得做其他工作。我今天没有多余的心力照顾你,你可以回去吗?」
久呼忍著呵欠,淡淡地对低著头的我传达事实。
平常总是很沉著的她此刻难掩睡意,显示状况的严重程度。我没有勇气违逆她的命令留下来。
「好的……」
我勉强挤出声音,双脚却因为懊悔而无法动弹。
久呼已经重新面对书桌,开始写东西。
我能够假装没发生什么事,就这样回去吗?
如果现在因为害怕而躲避,下次来的时候,我一定更不敢问。就是因为一直逃避,我才会变得无法信任自己。
「回去之前,可以告诉我客诉的问题到底在哪里吗?」
我不想重复同样的错误。
「如果不将这次的失败经验应用在往后的工作,我学不到任何东西。」
久呼深深叹息,但是我不退缩地盯著她。
无言的室内,印表机发出了格外响亮的声音。
原来如此,这个房子安静到不自然的地步。
声音停止后,久呼把印表机吐出的一叠纸用钉书机钉起来,又在一旁的另一叠纸上贴了便利贴,然后将两叠纸都交给我。
「你当然得好好学习,不然会造成我的困扰。」
她彷佛要接著问:「难道还有别的路走?」
我为了回应她的信任,很明确地点头。
我没有心情直接回家,因此来到清澄庭园,绕了园内一圈后,走到茶室风格的凉亭附近时,因为受不了日晒便到凉亭内纳凉。坐下后,我拿出久呼给的两叠纸张。这应该是我听打的原稿,以及久呼重新改过交出去的稿子。上面贴的便利贴上写著网址,不知道是什么网站。
我重新检视自己的原稿,接著看了久呼的稿子。内容当然是一样的,虽然句尾和文章比我的原稿更为简略,但她的稿子明显更容易阅读。
答案应该在原稿当中,我却完全搞不懂。该从中读出什么讯息呢?
花了将近半小时比较后,我的肚子发出很大的声音。
明明没有找到任何类似答案的线索,心情却放松下来。我抬起头,看到熟悉的家伙。
「这里也是你的地盘吗?」
「喵~」的叫声彷佛是在回答我。是常来院子的那只野猫。
这里距离我家虽然没有很远,不过猫究竟可以徘徊到多远的距离?这只野猫看起来似乎原本是有人饲养的,难道不会想要待在同一个地方吗?
「我想要待在那里。」
面对猫,我不禁说出心里话。不,正因为对象是猫,所以才说得出口吧。
野猫似乎在说「谁管你」,掉头进入草丛中。它强韧的态度让我羡慕。
越是不好的回忆,似乎越会深刻地印在心里。这个恶梦一定永远不会消失。
「恶梦……」
身为新人的现在,或许最好还是乖乖依照指示工作。可是那样的话,只是当个助手而已。直接从客户手中接下案件、达到客户的要求,让对方满足并得到相应的报酬与信赖──这就是音谷听打事务所的工作,我昨天却破坏了它。
如果是梦,不知该有多好。可是,我不能把它当成一场梦。我这次的决心并没有简单到可以逃避及放弃。
我彻夜未眠迎来天亮,把摊开在茶几上的原稿塞入包包,忍著呵欠走出家门。
回家后我又重读好几次原稿,可是每次重读就更加无法理解,好像踏入太深而迷失方向。
这天我像平常一样,在大厦入口输入房间号码,难得听到应答。
『早安。我马上开门喔~房间的门开著!』
今天一早调臣就来了。我知道不用和久呼单独相处,稍微感到安心。
客厅内传来调臣开朗的说话声和久呼淡淡的吐嘈。他们虽然否定在交往,甚至连两人默契十足这点都否定,可是从外人看来,这两人在一起的气氛彷佛筑起自己的世界。
现在这么说可能太晚了,不过,我会不会只是来添麻烦的呢……?
想到这里,伸出去准备开门的手就停了下来。调臣听到门发出「嘎」的声音,转头和我四目相交。
「丹羽,你的黑眼圈好严重。睡眠不足吗?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