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的休息时间或空档时进行。我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艺人,因此紧张胜过好奇心。
久呼表情僵硬地搭上电车,看起来也和平常不太一样。
「我跟去真的没问题吗?」
我战战兢兢地问,她便发出冷笑。她自己还不是紧紧抓著吊环。
「我也不期待你在那种场合可以完整记录访谈。在那里没办法重播或暂停,你以为你办得到吗?」
「唔……当然不可能。」
从地下铁看到的车窗成为映照出自己的镜子。久呼的倒影似乎呆望著远方,喃喃说道:
「今天的工作与其说是听打,不如说是去感受他们是怎么录音的。」
「也就是说……」
是什么呢?我努力思考。
「录音不只是单纯的储存装置。」
「……还差一点。」
她说完就沉默不语,我也无法继续追问。
不过,我觉得似乎慢慢接近久呼想说的话了。我现在还不知道明确的答案,因此慎重地拉线,以免线突然断掉而迷失方向。
车内广播报出抵达的车站站名。因为在想事情,所以时间很快就过去。我听著反覆播放的站名,在车门打开的同时,预期著自己追求的答案近在眼前。
调臣在入口等我们,带我们进入摄影棚旁边的小房间。小房间里有两个即使是对音乐不太熟的我都有印象的艺人,愉快地在和记者聊天。
「哇,好像真正的工作现场……」
我为现场的气氛震慑,几乎觉得自己来到异世界。其中我最在意的是周围的声音。没有遮蔽的空间充满杂音。
工作人员在旁边匆忙地来来去去。如果是录音档案,可以透过录音机的功能消除一些杂音。即使有喧嚣的背景音,在听打时也不会造成太大的问题,只要是无法辨认为语音的杂音就没关系。可是,这里到处都有现场的声音,音质应该会被判定为「恶劣」吧。
调臣很自然地加入现场的谈话,久呼则在房间角落的简易桌上迅速打开电脑,我也急忙仿效她。
调臣简单介绍我们后,两位艺人兴奋地说「这样会比平常更紧张啊」,不过当记者开始说明企画内容时,立刻切换了表情。虽然周遭仍旧喧嚣,气氛却骤然改变。我突然体认到,周围都是专业人士,不论是艺人、记者,还是久呼……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没有人期待我能做什么,连我自己也不期待。过度自信的气势此刻已经被压垮了。
不过,我至少得明白自己被带来这里的意义。
我紧盯著笔记型电脑,突然有人用让我感到疼痛的力道拍打我的背。打人的久呼以平常的表情看著正前方说:
「太紧张的话,会没办法听进任何东西。」
她表现得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实际上却仔细观察我的举止。她会说出粉碎我期待的话语,却不会予以否定。
总有一天,我还是想要知道久呼为什么选择这份工作──等我能够说出自己的答案,回应她信赖的那一天。
在我兀自紧张的状况下,访问很平和地开始了。
两名艺人似乎同时踏上音乐这条路,但两人的路途总是刚好相反:一个在光明,另一人就在阴影处;其中一人畅销时,另一人则没没无闻。当脚踏实地的努力开花结果,欢声与逆境就彼此互换。
有一段时期两人嫉妒对方,但越过那个阶段后,他们可以平静而轻松地谈论现在和未来。记者引导的方式也很巧妙,不时穿插他们自己和周遭的消息,还有社群网站上的发言等,令人惊叹到底是从哪里得到这么庞大的情报量。他有时也会提出令人捏一把冷汗的问题,却能够透过巧妙的时机,讲得像笑话一样。
我很快便放弃打字,听到一旁传来久呼高速敲键盘的声音也不在乎。我在脑中记录著进入耳朵的声音,透过肌肤感受访问的气氛。
过去,我没有想到访问是在这么小的摄影棚角落进行,今天才知道记者的搭腔与提问是测量著如此紧张的攻防距离。访问大致上按照企画内容进行,但有时也会触及惊人的内心话。
这会变成什么样的报导呢……
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和紧盯著萤幕的平常相比,似乎更能够听进谈话的内容。
「那就差不多这样。谢谢你们。」
不知不觉中,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
调臣边道谢边关掉IC录音机,但在那之后大家还是继续欢谈。
「对了,这家伙最近生了儿子。」
「哦,恭喜恭喜。什么时候诞生的?」
看来是私人话题,也因此对话速度较慢,即使是我的打字速度也能跟上。我很自然地把手放在键盘上。
「五天前。」
「啊?那还真是最近的事。取了什么名字?」
「还没决定。名字就像是父母给予的导引吧?比写歌词还要责任重大。」
说话的人虽然以笑声掩饰,但似乎真的很烦恼。
「我想到两个名字,可以问问你们觉得哪个比较好吗?」
「喔,什么样的名字?」
「既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