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爆炸攻击的人,就是那名男子。
简直就像昨日重现。阿健感到焦虑,而且这次多了一项因素,使阿健脑袋濒临爆炸边缘。
小咲在场。
爆炸规模尚不明朗,但既然四号断讯,想必规模不小。恐怖分子居然能突破奥运的层层戒备,可见准备得相当周到。
阿健猛然站起来,却又蓦地止步。他用力闭上双眼,握紧拳头。
他很想马上赶往现场,但渎职可不是卷铺盖走路就能了事,届时将被处以重罪。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让后勤人员收拾残局,就像三号那时一样。可是在奥运期间,所有人员都外出协助警备了,后勤人员形同虚设。接下来只能仰赖警方跟消防队,可是偏偏只有阿健认得出嫌犯。
此时,阿健体内涌现一股奇妙的冲动。
他不愤怒,也不悲伤,而是感受到一股椎心刺骨之痛;这股冲动,使阿健将工作抛至九霄云外。
(管他三七二十一,现在我只能这么做了。)
阿健无法按捺这股冲动。
他睁开眼,迈着大步离开应用部办公室。一踏出房门,他开始拔腿狂奔。
阿健开着巡逻车赶往现场,想不到状况比想象中更糟。
警车已赶到现场,媒体的直升机也在天空盘旋;国际级赛事发生爆炸案,也难怪备受世界瞩目。
好不容易在漫长的车阵中钻过厩桥*,离现场只剩几百公尺,却无法再前进了。根据电视新闻报导,前方禁止通行。
没办法,阿健只好将车子弃置在小巷,跑步赶路。
江户大道是马拉松赛道,因此受到交通管制。阿健穿越人潮到达现场,刚才的热闹气氛已荡然无存。
警卫无法控制秩序,车道上到处都是人。每个人都挤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朝阿健的反方向走去。
阿健见状,心中更是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前方的袅袅黑烟映入眼帘,好不容易抵达马拉松折返点,阿健不禁为之一愣。
折返点的标志已消失无踪,柏油路炸出一个大洞,四周的大楼玻璃也被炸飞,不少民众流血倒地。
尽管警方、消防队、救护车都已赶至现场,却是杯水车薪,遇难者实在太多了。更惨的是,爆炸地点附近堆积着层层水泥瓦砾,似乎有民众被压在下面。
小咲在哪里?
阿健在兵荒马乱中拼命寻找小咲。
阿健拨开瓦砾向前走,一一端详倒地的民众。换作是四号,绝对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偏心小咲,因为警备机器人必须拯救所有负伤者,更何况还有防恐任务在身。
但是阿健不一样。
当然,操作官在职务上也有同样的义务,只是既然阿健都渎职来到此处,免职自然在所难免,而且恐怕会被拘捕。现在没空想工作的事,而且阿健也担心小咲的安危,根本无暇分心。
从这么多伤者之中找到小咲,简直是大海捞针。说不定也有人死亡。
最糟的情况下,恐怖攻击恐怕不只这一起。或许恐怖分子也在附近发动恐攻,也可能瞄准其他建筑,总之可能有多处受到袭击。
想着想着,受损的大楼窗户再度掉下玻璃碎片,在阿健脚边铿锵碎裂。阿健头上也掉下几片玻璃,尽管不大,却也在他的手跟额头留下轻伤。
(不能再拖拖拉拉了,我得快点找到小咲,带她去安全的地方避难。)
阿健走近引爆点,拨开一块块瓦砾。
刚才只有见到负伤者,没看见尸体,但瓦砾下却有一只断掉的手臂。是被火焰卷进去的吗?衣服焦了,皮肤也变得一片漆黑。
阿健不禁别开视线,再转过来一瞧,那只手臂似乎有点蹊跷。它没有流血,而且四处发出奇妙的光辉。
不会吧?阿健卯足了劲挖开附近的瓦砾,终于发现──
「四号!」
这回阿健不是透过耳麦,而是直接喊出它的名字。
然而四号毫无反应。
它的左臂断了,右脚也扭向奇怪的方向;衣服破破烂烂,研究所自豪的生体皮肤也裂开来,露出金属机身;仔细端详它的脸,眼睛已没有光芒。它被卷进爆炸中,坏掉了。
阿健忽然想起:四号断讯前,小咲就在这一带。
就在这一带。
四号的惨况令阿健心头七上八下,他再度埋首挖开瓦砾,终于找到了。一名眼熟的套装女子头破血流倒在地上,而且身体有一半被压在水泥块下。
「小咲!」
阿健呼唤她的名字,但没有反应。总之得先把水泥块搬开才行。阿健不像四号那么强壮,但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阿健双手抱着水泥块用力抬,起初文风不动,但他挤出吃奶的力气,总算抬高了一些,然后再顺势翻过去──不料水泥块压到了阿健的脚。
尽管脚没有被卡住,但沉重的水泥块还是压出了一声钝响,「啪叽」!仔细一看,阿健的右脚扭向了奇怪的方向。
然而阿健并不在意。他只在乎水泥块底下的小咲。搬开水泥块一瞧,武见选手竟然也在这里。两人都昏倒了,武见选手倒在小咲怀里。
「小咲,你听得见吗?振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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