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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回头再看向这台装置,比起实验前明显亲切了不少。通过它我实现了肉体的转移。说是我的产道完全不过分。从今往后,我将为它的繁荣与发展献上我余下的人生。
那之后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检查与康复训练。和慧一样,我被要求待在研究所,协助收集实验数据以及进行一系列的生活适应训练。训练主要针对运动机能方面,简而言之就是为了让这副虚弱身体重新拥有足以维持日常生活的体力。这玩意比想象中的更累,每次结束后我都半天喘不上气。想当初慧可是一句怨言都没说,我却在这里整天没完没了发着牢骚。
偶尔,棚井也会拿着相机来我的房间。说是为了拍摄记录影像。相机架好后,他将我的生活情况,以及与我之间采访形式的一问一答收入其中。随后还告知我即将接受检察机关的审查。
「这次检查要是通不过的话实验就无法推进到下个阶段。你可是责任重大喔。」
棚井摆出一副和自己台词不搭边际的表情说道。
看样子他对于制作录像这份差事完全乐在其中,拍摄一开始便马上像电影导演那样四处指手画脚。我的台词基本上都是南云帮忙想的,对此棚井抗议资料缺乏正确性,并且认为为了在上头那顺利通过多少需要演一些戏。南云起初丝毫不肯让步,最终还是依照他的指导配合了下去。
于是乎,一部演技拙劣,仿佛高中生自导自演的奇怪录像就这么完成了。尽管在等待的期间十分忐忑不安,到头来检查机关却同意了我们研究的有效性,准许继续进行。或许机关比我想象的要更好对付。还是说因为我们的学者身份被寄予了过度信赖。
心理咨询方面,依旧由参与了慧实验的川越医生担当。虽然他对克隆技术持批判态度,但既然自己开设了医院,理应不会拒绝。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总感觉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的确直到现在我也并不赞成克隆技术,但也不能光靠着它带来的危害全盘否定。」
定期诊察后闲聊时,对于我的突然发问他如此回应道。
「说到底,我每天都在跟克隆人打交道不是么?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认为自己是在恶魔技术下所诞生,被社会抛弃的畸形人种,但在我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们有着同其他人类一样丰富的精神世界与人性,论优秀程度毫不逊色。某天,当那名曾经沉默寡言,环抱双膝蜷缩在房间角落里警惕四周的孩子微笑着向你递出一朵小花时,你便会发自内心感谢他们能来到这个世界。我虽然不会去鼓吹克隆技术,但它确实将这些孩子带到了这个世界上。这点再怎么也无法否定吧?」
「啊啊原来如此,没想到医生你还是个浪漫主义者呢。」
见我点头称赞,他皱起了眉,
「那只是你们这些人太功利了。」
随后断言道。
硬要说的话,我觉得自己属于浪漫派,然而实在找不出可以反驳的证据,只好沉默着点了点头。
在这段作为患者与精神医生交流的期间,我渐渐对他抱有了好感。他是个在各种事上都严格要求自己的人。工作时从不偷懒。在与他的交谈中,我了解到了许多发生在其他克隆人身上的故事。对眼下的我来说,这些都是能为自己今后人生当作参考的宝贵情报。从犯罪中诞生的他们,和满足期望,继承记忆复活的自己之间有着明显的不同。他们诞生于从克隆技术的阴暗面,而我则是为了肯定其才走上了这条路。当对自己所处的立场有了鲜明的了解后,日子过得相当轻松愉悦。
然后就在临近研究所生活结束的某天,我向川越医生询问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木原慧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听我这么说,他用笔杆挠着额头。
「不能说吗?你应该还在担任她的心理医师吧。」
「没错,她现在还是我负责。只不过,将患者的情报泄露给其他患者可不是什么正确行为呢。」
「我想我的职务有资格让我了解这些。」
「既然如此,自己去调查下很快就能知道了吧?报告书我已经交上去了,直接看那个就好。在此之上我无法告诉你更多了。当然手续办好后提出的正式的质问我还是会回应。嘛,总的来说精神还不错。」
川越医生诙谐地耸了耸肩。
「这样么。」
面对预想之内的答案,我有些失望。虽然这么说略显夸张,但作为一名医生,他如果同意我和慧接触,对于情报传递这种事理应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总而言之,他不想让我靠近慧。像是为了让我彻底死心,他又补上了一句。
「如果你是打算与她见面,那我劝你还是打点别的主意吧。当然有职务权限的话另当别论。」
紧接着,离开研究所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领取过新的免许证后,穿过戒备森严的层层防护,我重新回到了外界。由于发生了富田老师和城户的事,我们的研究所转移到了离之前不远的新位置。据说在战争时期这里被用于军事研究,因此安全保密性相当之高。克隆研究本身也属于最高机密,大门附近甚至部署了配有半自动步枪的军队。从面前经过的时候,我向他们轻轻点头示意,对方同样还以注目礼。
前往政府发放的高级公寓,一路上,对新生活的各种向往使我心潮澎湃。要做的事有许多,我可不甘愿在家悠闲休养。两天后,眼看新家整理得差不多了,我动身前往研究所开始上班。随后在接下来的周三取得了休假。因为我了解到那天是慧就读大学的创立纪念日。
放弃慧身份的她,事实上只改变了名字,作为木原慧的妹妹生活至今。据说在一边打工一边念书。还真是符合她风格的妥协方式。双亲也接受了这份结果,以家人的身份对她的给予援助,报告书上确实有这么写。
尽管川越医生对我一再忠告,可我并不买账。依然决定与她见面。就在休假的前一天,正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