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了她。
「我没事的。让我不要管你……这种话,求你别再说了。」
她一脸困扰地看着我。
「总之,现在最重要的是消除你的不安吧?要消除不安,有很多方法。我会想办法。我会负责的。」
「悠司……」
「没错。首先必须好好恢复体力。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这样就不会想一些消极的事了。如果不想吃家里的这些东西,我出去给你买别的。对了,吃蛋糕吧!看到圆圆的蛋糕放在桌子上,心情也会好起来的。我去给你买你最喜欢的蛋糕。你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那个,悠司。我……」
像是为了甩开慧的声音,我踉跄着走出公寓。
刚迈出步子,感冒病菌便开始强调起自身的存在。头晕得厉害,还很想吐。是吃的感冒药没有效果吗?意识模糊,四周的景色仿佛浮游生物般移动着。天空呈现着一片紫色。为什么会是这种颜色呢?我的眼睛、精神都变得奇怪起来了。原本应该是更明朗的颜色才对吧。
要买的东西已经决定好。在慧生病前的最后一个圣诞节,我俩闲逛着晃进了一家蛋糕店,在那里买了个草莓蛋糕。没想到蛋糕相当美味,于是我们约好了明年再来吃。等到慧住院后,这个约定变成了「病治好之后再一次去吃吧」。慧应该还记得这个提过无数次却最终没有完成的约定。我现在就是要去买那个白白的圆圆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痛苦,都能在吃一些美味的食物,做一些快乐的事,然后美美得睡上一觉之后全部忘掉。我要让尽是想一些痛苦的事的慧高兴起来。还要讲一些有趣的笑话给她听。关于「自我」的疑问也好,形而上的痛苦也好,归根结底,都会随着时间慢慢冲散。
我气喘吁吁地来到商店街。那家蛋糕店确实存在于这条街的某处。但是,想不起具体位置在哪了。虽然蛋糕的味道和形状都记得很清楚,但是那家店是偶然进去的,所以没什么印象。
我们到底是怎么经过那家店,然后进去的呢?按顺序从头开始想吧。首先,那天晚上我要工作。因为是平安夜,慧特地到车站接我,两个人一起买了晚上吃的东西,回来的路上发现了那家店。对了,那家店虽然小小的,但是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店主是一对相处融洽的夫妻,留胡子的店主有些冷漠,她的妻子很开朗友善。我记得,当时我们还说,希望将来也想成为像店主夫妇一样平静地生活下去。将店内最后一枚两人份蛋糕买回家,发现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吃,两人不由得惊讶的对视。
我回想着那天晚上的事,把目标锁定在商店街这一带,来来回回找了半天,不知怎的就是找不到。明明不是那么难找的店,但就是毫无踪迹。拼命地走来走去,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最后累得出了一身汗,还是没找到。
要是换做慧,一定会不安地怀疑是不是因为记忆移植失败所以才找不到吧。我虽然不会这么想,但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把梦境和现实混淆在一起了。一年前,照顾住院的慧的时候,做过好几次慧痊愈之后,两个人一起庆祝的梦。在梦里,我买了蛋糕。我现在所仰赖的该不会是那些梦里的记忆吧。
还是说,感冒病毒已经侵入了我的大脑,让我产生了混乱。再或者,可能是不经意间视线扫到了,但自己没有发觉。
云朵在空中蔓延,宛如被轻轻撕开的棉花。寒风刺骨,光是拂过肌肤便使我浑身发冷。身体失去重心。情况很糟糕。我一个踉跄靠到电线杆上,看到那上面贴着招募传销员的可疑传单,想起自己现在也没有工作。我是无业游民。明明是无业游民却不去找工作而是在这里找蛋糕店。不,这一切都是为了爱。有什么不好。
渐渐地,我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看店的阿姨们站着聊天,年满退休的老人穿着宽袖棉袍昂首阔步。花店前,女店员弯着腰扫地。她从刚才开始就时不时抬头,一脸怀疑地看看在这一带不停徘徊着的我。一不小心视线相对,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不由自主地对她露出讨好的笑。接着顺便向她搭话:“我在找一家蛋糕店,应该就在这附近。”听我这么一说,店员停下了扫地的动作。
「请问,您知道吗?我记得确实是在这附近,但怎么都找不到。」
我用因感冒变得沙哑的声音询问道。店员上下打量了一番我的穿着打扮,直言不讳地说道「你穿的可真不像样啊」,
随后她补上一句「你是指西村的店吗?」
「西村?」
「你应该是在找那家叫『Moustache』的店吧。那家店的老板就是西村。」
「啊啊,好像确实是那个店名。moustache就是胡子的意思吧。说起来,老板确实是留着胡子。原来那个老板叫西村啊。我以前都不知道呢。」
「是的。留胡子的西村。原来在那边开店的。不过现在已经关门了。」
说着,她伸手指了指斜对面的建筑物。西点店应有的华丽装饰和招牌都已经拆掉了,陈列橱窗也被锈迹斑斑的卷帘门遮住。那家店完全变了样,我盯着看了很久,终于稍微看出一点曾经的西点店的样子,难怪我从店门前走过这么多次还是没认出来。我叹了口气,不是我的记忆错乱真是太好了。
店员告诉我,这家店是大概半年前关掉的。确实,贴在卷帘门上,写有「店面出租」的广告已经积满了灰尘,贴在纸张四周的玻璃纸胶带也已泛黄。
蛋糕店关门了,充满回忆的蛋糕也买不成了。明明自顾自地说了一通之后丢下慧出来,没想到却吃了闭门羹。现在只能买点其他吃的回去了,但是一下子又想不出什么能让慧觉得高兴的东西。除了这家店的蛋糕。
我依依不舍地用手指摩挲着劣化的玻璃纸,「那个…」,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副模样看起来过于凄惨,店员开口向我搭话。
「西村他曾经说过想去隔壁城市的商业街租一间新的店铺。」
真是条可贵的情报。「真的吗?」我这样反问道,店员向我保证,说她虽然没去过,也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消息的真实性毋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