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多得的容生之所。透过大门,可以听到细微的生活喧闹音。这间屋子或许成为了连接我们与他们世界的中途站。
不久后,门被从外侧打开,慧出现了。
「好久不见。」
向我打着招呼的慧,仿佛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的蜕变。同居时的一身赘肉已没了踪迹,重新取回了往日的纤细身姿。修剪整齐的黑色短发,再加上肉体年轻与没化妆的缘故,犹如一位安静的美少年。衬衫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此情此景,我不禁对自己的穿着感到后悔。出门时随手从衣柜里带走的,是一件下摆已经开了线的旧毛衣。那是学生时代咬牙花高价买来的国外货,质量本身不会差,但也终究没能抵过岁月的流逝,到了快要无法继续穿的地步。恐怕在熟知我的慧的眼里,一定将当时的身影与此刻的我重叠在了一起。
反观她,变得比以前更加年轻、漂亮。人类这种生物,本应随着时间一道成长,出现这样的差距还真是不可思议。
见她迟迟不坐,我陷入了疑惑。回过神时发觉自己同样呆站在原地没动。待我就座完毕后,她这才跟着坐了下来。
「这不精神挺好的嘛。和之前比简直换了个人似的。」
「那段日子给您添麻烦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还有探病被拒的事,对不起。」
慧深深低下了头。
「行啦,没关系。比起这个,突然间把我叫过来是怎么了?听川越医生说,你有话想告诉我。」
「是……」
说到这,她又把视线低了下去。
终于迎来了这个时候。我咽了咽唾沫,等待她的回复。
再度抬起头的慧,眼角泛起了泪花。她眉间紧皱,直直注视着我的双眼咬定道。
「果然,真正的木原慧已经死了。那堆埋在地下的白骨才是您的恋人。请您接受这份事实。作为替代品,我无法继续扮演她的角色。要说为什么,因为这让我感到害怕。在此之上我已经不想再肩负任何死者的义务了。这是一种冒渎。不管对谁都很重要。对不起,那个,虽然对您有好感,但毕竟还是……」
再这么说下去她肯定又要哭了。于是我挥手打断了剩下的话。
「我知道。这种事我知道的,已经够了。我现在更关心的是你今后怎么打算?」
慧抹了把眼泪,
「……我呢,想要通过全新的身份,过上属于自己的人生。不出意外的话,这也应该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所以在这,想要跟您作最后的道别以及感谢……」
「等等,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吧?就算不能像以前那样交往了,我想我还是有能帮到你的地方。」
「您说的或许没错,可是……我一定又会崩溃的。」
说罢,她再次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并没有想要为难你的意思。我赞同你的选择。这确实是很棒的想法呢!」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仰起沾满泪痕的脸庞。
「因为你看,事实上,川越医生他之前也说过同样的话。比起作为慧生活,还是用自己的双脚迈向未来更加幸福。这与你刚刚说的不谋而合!看看现在的你,和当时在家瞪着死鱼眼,整天抱着饭碗不放的样子完全不同。自己的未来当然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对此我唯有献上最衷心的祝福。真的,太好了!」
我又一次笑出了声。她努力克制着自己,表情扭作一团。
「自顾自说了这么多真的很抱歉。还请原谅我的任性。迄今为止和您在一起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真的,真的很开心。」
她最后一次低下头。与此同时,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她的两颊滑落。
「别这个样子。你不需要道歉。照我说的接受就好。」
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悠司……」
「该说谢谢的是我这边才对。虽然期间发生了许多,但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你重新站在这我已经满足了。再见啦,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办。必须要马上赶过去。毕竟我也挺忙的呢。」
将阴着脸的慧——不,应该说曾经是慧的她留在原地,我离开了房间。向守在走廊的川越医生微微点头致意后,快步从他的面前通过。
穿过前厅,踏出玄关,迎接我的是和来时一样的花吹雪。随风飞舞的粉色花瓣,倒映在春日的淡蓝天空下。这是何等的美景。眺望着这片强烈的色彩反差,我迈开了脚步。期间,一枚花瓣飘进了我的眼中,泪水止不住溢出眼眶。路过的行人们纷纷返头,朝坂道上掩面而泣的我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忽然很想见梅。那只哀伤的实验动物,据说在遭到遗孀的遗弃后,现如今被动物园收养。记得是哪里的动物园去了?棚井他应该知道吧?站在月台,拿出手机打开电源,屏幕上显示有南云的未接来电。正好,她的话应该知道梅的去向。
我按下回拨键,三道铃声过后,对方接通了电话。
「知道梅在哪家动物园吗?」
「欸,你说什么?」
「那只被用来当做实验对象的倭黑猩猩,去了哪家动物园我忘了。」
经再三提示,总算从困惑的南云那得到了情报,随后我挂断了通话。说起来,好像忘记询问她之前来电的理由了。嘛算了,比起这些我只想见梅。
由于正值周末,动物园人满为患。我一面端详着从买票口领来的游览册,一面寻找着梅的位置。最终在生活着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