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工作。
百无聊赖只好不停地看电视,通过新闻报道得知了近来失业者与犯罪剧增的现状。
特别是由于缩减军备而被迫退伍的原军人,其回归社会引起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昨晚,电视上也播放了相关纪实节目,记录了一位名叫渡边的二十五岁青年一边与志愿团体的职员们协商,一边找工作的情形,是一档十分有趣的节目,渡边的经历中也有和我相似的部分,所以我一直看到了最后。
尽管渡边君面试屡屡碰壁,但在节目中,他自始至终都在嘿嘿地傻笑,因此虽然我现在和他处于相同立场,但是看着他却产生不了一丝一毫的危机感。我觉得导演应该是想拍渡边君被面试官打击后失望的画面,然而渡边君对此只字不提,只是很开心地在自己的房间里炫耀枪械装备。然后,他一脸兴奋地说自己是因为喜欢枪械才参军的,但是军队却把他安排在远离前线的后方,每天无所事事,只好和其他国家的士兵一起踢足球。连这种话都在电视上播出了,由此可见,被剪掉的那些部分一定更不得了。他如果是带着这种态度去面试的,也难怪会失败,我看着电视画面不禁脱口而出。
他的父母看着自己的儿子整天游手好闲也只能干着急,不断恳求节目组的人「请帮我们好好劝劝他」。可以理解节目组是为了谴责政府的无理做法才去采访原军人的,但最重要的渡边君却是这幅德行,慷慨激昂的背景音乐和振奋人心的解说都白费了。真的十分有趣。
节目中,渡边君不断重复「一切都是战争的错」,这句话不知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让他说的,还是从其他地方听来的,他本人看起来完全不理解其中的含义,演技相当拙劣,不仅如此,说完后还一脸得意地看着镜头,那样子就好像在说「怎么样?这台词很帅气吧?」。这点也十分有趣。
我就这样愉快地看着电视。无论如何,战争的结束给整个世界带来了和平,可是人们真的得到幸福了吗?看样子并非如此。不管怎么说,人们的不幸和幸福都不是绝对的。然后,说到我们家,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也与和平扯不上关系。
一觉醒来头痛欲裂,量体温发现到了38.5度。这几天一直觉得身子很重,隐约意识到可能是感冒了,但一想到反正自己又不去工作,也没必要太在意自己的健康,所以一直拖着,看样子这么懈怠还是不行。明明处于失业状态还不好好照顾自己,事到如今连我都想痛骂自己一顿了。
我现在这样根本没资格去笑话渡边君。看到渡边君双亲一脸不安的样子,我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还尚未知晓我已经失业。我是个没有目标的大学生,一想到得知这样的我成为国立研究所职员时父母喜出望外的样子,我就不敢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况且,不仅失业了,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新工作。没找到新工作就意味着没人认同我在金钱方面的价值,对这个社会而言是可有可无的人。儿子沦落到这种地步,做父母的也一定很心痛吧。一想到这点我也难过起来。如果节目组采访,并通过公共电波播放出去的不是渡边君而是我,一定会有人和昨晚的我一样,横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嘲笑我是个没用的家伙。我能具体想象出那个情景。
正如棚井所言,即使无法胜任我也应该好好珍惜政府给的工作机会。是我判断失误了。
后悔莫及。想要积极地思考明天该如何,却因为头痛而变得意识模糊。我想喝点水,补充一些维生素C,一走出卧室就看到慧面无表情地在打扫。从扫墓回来开始,她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而且,有些变瘦了。这阵子,每次找她一起吃饭,她都以「我之后再吃」拒绝了,说起来,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吃的饭?可能没有好好摄取营养。脸色看起来也很差。
「早饭吃了吗?」
虽然听我这么一问她点了点头,但究竟有没有吃过我并不知道。怎么看都觉得她是在说谎。餐桌和厨房也没有留下做过早饭的痕迹。真麻烦。我正打算再问一次,却突然咳嗽起来。
「你还好吧?」
慧停下手中的吸尘器问道。
「我没事。」
「但你都开始咳嗽了。」
「嗯,那种事别在意。倒是你,看起来越来越憔悴了。啊啊,仔细一看黑眼圈都出来了。没有好好睡觉吗?」
「不,没什么。我有休息。」
「别说谎了。」
「话虽如此,但即使我照实说了,也什么都解决不了不是吗。」
慧这么说着,拔掉吸尘器的插头,按下开关。随着咻咻的声响,电线慢慢缩回吸尘器里。
「解决不了什么的才没有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突破口。」
「我没事的。悠司你才是,如果觉得不舒服,还是再去躺一会儿比较好。」
慧拿着吸尘器,快步离开了起居室。与此同时,我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将维生素C的药片咽了下去。
再度回到起居室,这次慧又开始拿着抹布到处打扫。
「你每天都这么打扫,太勤快了吧。」
「没关系。我这样比较安心。」
慧一边擦着碗柜一边回答我。
「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去参观墓地。自那以来你就一直很奇怪。」
「不,没那回事。多亏悠司带我去了,我才理解了事实的真相。」
「事实的真相是指?」
「我不是木原慧这件事。」
「你又在说这种胡话了。」
「但是你看,她的遗骨就那样静静地放在那里不是吗?还是说,我那时看到的是我自己的尸骨?」
「没错。虽然可能难以理解,但现实就是如此。」
听到我这么说,慧叹了口气抬起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