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乐街很醒目,我也注意到你一直在偷瞄我。可是我实在无法坦白说出口。会告诉你预言,就是这个原因。」
既高兴又害羞,晴史觉得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
「你相信了我,所以我也想相信你。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很快乐,也想让你知道我的一切。不过,当你知道我毫无保留的一切时,你会怎么想呢?想到你说不定会讨厌我、看不起我,就觉得有点害怕。」
「我怎么会看不起──」
雫摇摇头。
「我不擅长说话,没有信心能说得很好,但还是不想有任何的隐瞒。因为能够陪伴我到这个程度的,至今为止只有你而已。」
雫再次撩起头发。
黑发末端的光粒在空中飞舞。
「不过现在就先……」
雫没有再说下去。
这个老旧的三坪房间里,静静盈满白光与不知所终的沉默。
*
那天晚上,晴史也按照休假日前一天的惯例,前往十镁和树户喝酒。
显然,树户最近十分烦躁。不时会看到他踹飞整包垃圾、把垃圾用力甩到载物平台上,打呵欠的次数也增加了。像现在品尝苦艾酒时,与其说喝酒,他的动作更像是在灌酒。边喝酒边聊天这种事,好像也很久没发生过了。
对晴史来说,坐在他旁边小口喝著可乐,基本上只是交际应酬之举。
走出店外,树户提议:「要不要去极乐街晃晃啊?」
自从让雫画肖像画以来,两人再次一同前往极乐街。
明明是开口邀约的人,树户逛街时却一脸无趣厌烦的模样,步伐也懒懒散散。突然,他一个箭步转进岔路。
「怎么了,树户先生?」
「我去小便一下,好像喝太多了。」
树户瘦长的身子闪进大楼间隙,消失在黑暗中。
「嘿,阿晴!」树户离开一分钟后,前方来人出声呼唤晴史。
「嗯?怎么啦?你超臭欸。」月丸嗅个不停。
「应该是沾到别人的酒味了。」晴史随意打发过去。
「你的作战计画成功啰。」
月丸笑颜逐开,进入正题。
「本来是完全不抱希望啦,实际执行后,有人无视那个结果被杀,也有人在千钧一发之际逃过劫难。可惜我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之现在已经几乎没有卖春小姐被杀了。因为那个,卖春小姐安心了不少,大家都很满意哩。」
「事情顺利就太好了。」
「真没想到,她居然是占卜妈妈的女儿啊,我完全没发现。大概是因为我满久没见到她了。」
一个月前,晴史向月丸提出一则方案。
让雫帮每个娼妓画肖像画。
如果有哪个娼妓会在近期遇害,雫就会听到其未来的声音。内容只有只字片语,但已能做为防患未然的参考了。
预言的细语并不总会降临,因此这一个月来,她几乎每天都无休止地替娼妓绘制肖像。如果将她画完的素描本堆叠起来,可以到她的腰部这么高。
──这样一来,也会变得讨厌画画了。
身为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晴史对雫感到内疚和抱歉。
幸好,她的辛劳和月丸的呼吁总算有了代价,即使未能完全阻绝食肝者的恶行,如今已经不再有娼妓受害了。
「不过啊,以前看到她的时候,她个性应该没有这么阴沉吧。」
「那月丸先生碰到的,说不定是她妹妹喔。」
213号房里,只有那个缠满绷带的占卜妈妈而已。
晴史始终没机会见到那个似乎和雫一模一样的少女。
「不说那个了,我有新的情报。」月丸结束了雫的话题。
「有几个碰到疯子后幸运逃脱的女人,她们口径一致,全都说攻击她们的人,当时身上穿的是黑色雨衣。」
月丸险峻的表情,让晴史不由得退缩了一下。
「别这么紧张,我知道不会是你。你又没动机,跟她们说的犯人体型也不合。不过,会大摇大摆穿著黑色雨衣的人,在这儿也只有垃圾清运员而已了啊。」
黑色雨衣即代表正在处理尸体回收,不仅垃圾清运员,在板切町也是众所皆知的事。
因此,板切町所有的商店都没有贩售黑色雨衣,根本不会有人穿。在板切町中,轻视尸体回收这种卑贱工作的人也不在少数。
晴史忽然想到,这件事不知有没有跟树户提过。
「再加上那个被贺岛大卸八块的清运员搞出来的事,有些尖酸刻薄的人就觉得,果然是那些家伙为了增加收入自导自演。就是自己先弄出尸体,增加回收尸体的工作这样。不过要是真有那种残忍的小聪明,就不会来收垃圾了吧。」
说到这里,月丸补上一句:「话是这么说,不过我没有轻视垃圾清运员的意思喔。」
「总之,虽然受害者是减少了,但凶手还是没头绪。现在只是把臭味暂时盖住而已,等风头过去,大概又会有女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