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想吐都吐不出东西,彷佛象徵著自己空虚的内在。
在自己的体内有著一片鲜红的虚无。自己走过的红色脚印。这些全部都蒸发成虚无,意图将玛瑙吞没。无法战斗,无法杀死,连语言都没有的虚无。肤浅得可怕的空虚就是玛瑙的整个人生。
无法杀人的处刑人有什么意义?
在玛瑙将短剑移开的瞬间,她就否定了自己的生存方式。不是其他人,是她自己背叛了自己。
而且还是以最恶劣的形式。无法向前踏出一步,也无视了过去的红色脚印,只是扔下了武器。因为跟导师之间的对话引出了自己的感情,变得无法再下手杀人。
好想一死了之。
不对。想死的话,只要站在那边不动就好了。
然而,为什么自己要逃走?
就在玛瑙变得无法相信自己的一切,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
「玛、瑙……?」
有声音传进耳中。
玛瑙抬起头。在浓雾的包围中,看见了撒哈拉。
「……撒哈拉?」
啊,到此为止了吗。
在玛瑙的心中比起放弃,更多的是感谢之情。偶然的相遇在玛瑙眼中就像是必然的救赎。
输给导师,好不容易捡回一命。然后在逃亡的途中被撒哈拉杀死。以如此毫无脉络可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人生,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个状况对撒哈拉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如果是现在,不论谁都能杀死玛瑙。
打起来的话,毫无疑问可以获得胜利。玛瑙现在已经弱小到这种地步了。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衰弱到极限。
然而,撒哈拉放出的不是用来攻击的子弹,而是疑问。
「……你在…做什么?」
看著明显被人打败的玛瑙,撒哈拉用颤抖的声音这么问。无意识地握住的右手义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输给导师了。我真的很丢脸。」
玛瑙笑著这么回答。
「不是因为实力输掉的。可是我却无法杀死她。大言不惭地说要杀死朋友,除了杀人以外一无是处的处刑人──偏偏在杀死敌对的导师时犹豫了。真是愚蠢的输法。」
玛瑙是怎么输的,撒哈拉根本就不在意。
「你不是来救灯里妹妹的吗?」
「……嗯,从广义来解释的话,应该算是吧。」
「已经没有时间了吧。」
「没有了。」
压著肩膀伤口的玛瑙,一点也不后悔地这么回答。
「我输了啊。」
输了。
所以,那又怎样?
撒哈拉揪住玛瑙的前襟。玛瑙几乎没有抵抗。持续失血的身体没有剩余的体力。导力在战斗后也已经消耗殆尽。只能任凭摆布。
感到一股怒火冲上脑门的撒哈拉将义手高高举起,用力地揍了玛瑙一拳。
玛瑙以缓慢的动作按住自己的脸颊。那茫然的模样让人怀疑她是否有感觉到疼痛。
「……就这样?」
玛瑙的反应彷佛在质疑撒哈拉为什么打得这么轻。现在的自己想要的不是这样的惩罚。
想要帮助灯里,却被导师打败。在某种意义上是理所当然的结果。玛瑙理所当然地败给导师,好不容易才保住性命逃了出来。
要是撒哈拉在这里给自己最后一击,一切就结束了。撒哈拉可以终止这一切。
面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撒哈拉不知为何却把玛瑙背了起来。
伤重到很可能会就这样死在路旁的玛瑙在撒哈拉的背上气若游丝地问道。
「你在…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啦!」
撒哈拉大声吼了回去。
撒哈拉根本没有必要伸出援手。反而应该在这里结束玛瑙的生命。
然而。
「看到你一脸想死还帮你实现心愿什么的,我才没有这么好心。」
现在充斥在撒哈拉心中的,只有一种感情。
「讨厌死了,讨厌死了,讨厌死了!」
撒哈拉下意识地小声咒骂著。就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玛瑙。撒哈拉就这样一边不停地咒骂,一边拖著玛瑙走到附近的修道院。
「玛瑙输给我以外的对手,更让我觉得讨厌……!」
「就算你这么说……我常常输掉啊。」
玛瑙只有在童年时期曾经输给撒哈拉。然后玛瑙也曾经输给撒哈拉以外的人无数次。这种事情撒哈拉当然也记得。
「吵死了!」
撒哈拉面色狰狞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