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知道了~」
「跟我过来。到大圣堂里面。」
刚把话讲完,爱尔卡米就转过身。那是已经习惯下达命令,不分由说的言行举止。
「大圣堂、里面?」
「嗯,你就当作连暂时要出去都不行。直到事情结束为止,我会派人监视你。」
一边跟在大主教身后,桃子一边整理现状。
爱尔卡米都特地召见桃子来问这种问题了。至少可以认为眼前的大主教并没有掌握玛瑙的行动。
但与此同时,玛瑙的行动也令人怀疑。
玛瑙追逐灯里的行为会惊动导师就算了,为什么连大主教都采取了行动?桃子让大脑运转起来。
每年一定会有两、三个异世界人被召唤过来。有的是人为的,也有自然召唤。贵为大主教的人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异世界人亲自出面很不自然。
如果有什么理由的话,或许有查明的必要。
而且只要进入大圣堂,不但可以知道之前无法得知的内部构造,或许还有机会找出灯里的所在位置。说不定也有机会可以直接帮到玛瑙。
更重要的是遇到紧急状况可以采取有益的行动。连导师在什么地方都无法确定的现况下,能够待在统管圣地的人物身边也不是一件坏事。
话虽如此,也无法忽视大主教已经产生戒心的事实。导师应该也不会认为玛瑙会遵照命令,乖乖去没有关系的城镇进行复兴作业吧。
「话说回来,导师现在人在哪里呢?我回到圣地想打声招呼,却找不到导师。大主教应该是知道的吧。」
「哈!那家伙的行动我怎么会知道。她可是无法进行团体行动的废物喔。」
如果连大主教都不知道的话,应该是采取了相当认真的警戒态势。
桃子一边想像著导师在台面下的行动,一边跟在爱尔卡米的身后走进大圣堂。
耗费全心,竭尽全力。
在决定要追上被导师带走的灯里时,玛瑙就已经下定决心,巩固自己的态度了。
玛瑙也非常清楚自己想做的事有多么困难。
导师「阳炎」在之前尽量不将灯里杀死。她以明确的意图让灯里重复进行时间回归,消耗灯里的记忆。行动的目的似乎是想要让灯里人灾化。
这个疑问在跟卡加尔玛对话之后得到解答。
纯粹概念本来被包覆在异世界人的灵魂之中。藉由削减精神使灵魂受损的方式令灯里失控成为人灾,让固定在灯里灵魂中的【时】之概念成为时间魔导遍布到整个世界,就是导师的行动原理。
所以玛瑙想要在灯里还是灯里的时候,用自己的双手杀死她。
最大的障碍是导师「阳炎」。既是玛瑙的抚养人,也是师父,更是比谁都优秀的处刑人。这样的她很明显是为了某个目的才将灯里带走。
「要杀死灯里的话,就算是导师应该也要用『盐之剑』……」
跟玛瑙用来杀死灯里的手段是一样的。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跟导师之间的战斗。
所以要赌上自己的全部来挑战。
想要超越导师「阳炎」,以普通的感觉来说是不可能的。因为根据重复进行时间回归的灯里所说,玛瑙没有一次成功地超出导师的预料。
知道这点还要挑战,实在太愚蠢了。不过也正因为知道自己的愚蠢,才无法留下余力。以全力竭尽肉体、精神、灵魂,展开行动。
玛瑙缓缓地走下南塔的楼梯。以不会放过一粒尘埃的缜密注意力,连老鼠的脚步声都不会漏掉的细心程度,维持著自己最大限度的警戒态势。
在模拟成玛侬五官的导力迷彩面具下,玛瑙正在微笑著。那笑容有著通透的美感,但却蕴含著虚幻到会让看见的人背脊冻僵的感觉。
「……」
大圣堂内部的人少得让人惊讶。
拥有【使徒】称号的人是大陆情势的决策机关这点似乎没有错。
第一身分表面上的权力有三个。
裁定善恶的司法权。大陆共通货币发行权。透过教会的思想教育。
如果可以站在第一身分之上的话,就可以获得巨大的力量。那是个人的魔导所无法抗衡的力量。要是跟【使徒】为敌的话,就等于是跟构成这个社会的机制为敌。
卡加尔玛•达塔罗斯过去无法原谅【使徒】的暗中活跃。
「可是……结果却瓦解了。」
想要创造出没有身分、也没有幕后支配者的国家,以此为目标的「第四」思想失败了。失去指导者的「第四」分崩离析,残党堕落成下三滥的犯罪集团。
不过,玛瑙并不想跟大陆的权势或国家营运扯上关系。
玛瑙想要改变的命运是更加微不足道,然而会造成很大影响的性命。
「只要能做到这件事──」
脑海中浮现了想要对灯里伸出援手的想法。
异世界人是应该杀死的禁忌,而对异世界人萌生友情这种事是不容许任何藉口的。对玛瑙而言,对灯里的友情就是一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