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渲染成暗红色,变得比血还要赤红的小女孩用双手的食指与拇指围成框框后闭上一只眼睛。
「为了朋友赌上性命。如果是为了朋友,就算要毁灭世界也无所谓。」
把手指围成的长方形框框当成银幕来鉴赏灯里的同时,小女孩以陶醉的声音撒娇地要求她想要的东西。
「让我看看一心一意为了友情的精彩电影好吗?」
灯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自己的确说过。毫无疑问也这么想过。跟世界比起来玛瑙更重要,如果为了救玛瑙会让世界毁灭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自己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
灯里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她的全身不停地颤抖,无法控制。
拿世界人口的三成作为祭品?根本难以想像。
大国的领土?那要做出多少牺牲。
半个大陆?怎么可能下决心做出这种事。
想回去要做出的牺牲之大让她感到恐惧。就算是灯里,也不会认为要做出那么多的牺牲让自己得救是对的。即使有决心要这么做,也不是她能力范围可及的。
杀人这种事,灯里连一次都没有做过。
所以她并没有脱离常轨到有办法真的做出毁灭世界这样的行为,更不用说要她亲手做出像大屠杀这种离经叛道的事。
时任•灯里是个好人。
「……嘛啊。」
万魔殿的声音中失去了热意。
对灯里的兴趣迅速地从年幼的双眼中消褪殆尽。就像看了精彩的预告片而满怀期待地来到电影院,然而在电影开播十分钟后发现其实是大烂片时的眼神。她放下双手,任凭其无力地摆荡。
无聊。
根本不需要说出口,她的眼神强烈地表达出失望,批判著现在的灯里。
拥有纯粹概念【时】的少女无法成为这个世界的混沌。即使她能够做到牺牲自己,也不会为这个世界带来杀戮。这点,现在很清楚了。
小女孩将双手背在背后,转过身子,白色连身裙的裙襬随之飘扬。
「嗯,就只有这种程度呢。」
在小声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灯里的存在已经被她从脑海中删除了。
为了下一部要看的电影。
将令人失望的胶卷扔掉的【魔】之根源就这样离开了车厢,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碍。
万魔殿离开了。
同席的「盟主」在这整个过程中并没有插嘴干预。
时任•灯里的心在万魔殿轻率的话语下被击垮、破碎、溃败。为了好友而坚持的信念,被耳边的低声细语打碎了。
沉痛地朝失去抵抗力气的少女望了一眼之后,「盟主」对自己的旧识说道。
「真是让人感到心寒啊。跟玛侬殿下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地安分……不过你不用去追那个孩子吗,『阳炎』。她主张的内容很激进喔?」
「那个家伙不过只是一小部分,而且还不会死,追上去有什么意义?如果玛侬•里贝尔在这里的话,要把她抓起来也可以,但是只抓小指也只是徒增空虚而已。」
抓起来也没有意义。原来如此,她说的没错。放过出现在这里的「万魔殿」也是为了击溃【时】之纯粹概念的心吧。
「然后呢?你是来做什么的。」
「啊,说的也是……嗯。我说,『阳炎』。」
支支吾吾的「盟主」不停地望向导师的脸。说老实话,很恶心。超过五十岁的男人还这么婆婆妈妈的。好几次在抖脚时脚跟撞到地板的「盟主」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
「能不能让我们重新来过呢?」
「去死。」
「呜喔──!?」
导师将教典扔了过去。教典的厚度超过五百页,还有用金属零件补强。在极近距离被导师用如此重量级的书本攻击,让「盟主」打从心底感到胆战心惊。
「你突然做什么……这、这样不是很危险吗!」
「下次再说那种令人毛骨悚然还会招人误解的话,我就宰了你。……嗯,想烧掉那玩意也没问题喔。那不是你多年的敌人吗?快把它烧掉。」
「哈哈……还是算了。」
「盟主」苦笑著将教典递了过去。
他是少数真正知道教典到底是什么东西的人。
「刚才的提议的确是稍微晚了点。……吶,『阳炎』。我见到你的弟子了。」
「是吗。」
「然后,她是叫时任•灯里吧。你的徒弟『阳炎继承人』与【时】之『迷途人』的关系……跟以前的你们很像啊。」
「是你的错觉。」
即使没有具体的说明,两人的对话依然没有停滞。只有度过相同时光的人才能理解彼此在说什么。
「吶,『阳炎』。知道世界真相的人到底有几个?知道真相之后产生改变的人又有多少呢?配给给神官的教典所具备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