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掩饰感情,而是感情平静得有如虚无。
面对身穿和服的少女,玛瑙以短剑相向。
「玛侬•里贝尔。我要将你处死。」
玛侬已经涉足禁忌的领域。她将原本在这里的人当成活祭品,发动原罪魔导,把自己变成非人之物。
「好啊,玛瑙小姐。」
被处刑人以刃相向,但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不知为何却露出非常开心的表情。
「听到你的宣告,让我清楚感受到了。我现在在真正的意义上得到了自由。我终于从那些不把束缚当成束缚,一直绑著其他人的那些人手中成功地独立了。是的、是的、没有错。看见你的刀刃,让我终于能够肯定了。」
在身为处刑人的玛瑙面前,玛侬正大光明地宣言:
「现在的我才是『第四』的体现者。」
她的笑容没有一丝阴霾。
「跟这里那些只懂攀炎附势的老贼们不一样。我才是为了自由与自立,追求解放世界的『第四』。」
她轻轻将手放在胸前,如此宣言:
「出身是第二身分又怎样?平稳的世界又怎样?你们这些第一身分治理下的平稳,将母亲视为禁忌杀死了。第二身分认为我背弃他们的期待而辱骂、唾弃我。第三身分根本漠不关心,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这个世界一直在囚禁我的人生。」
玛侬的人生正是第二身分愚蠢的体现。
同时也是第一身分的傲慢、第三身分的平稳。这个世界现存的三种身分制度下的受害者就是玛侬。
「既然如此,我就成为禁忌,反抗这个世界。」
玛侬便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不断剥夺不让她自立的,毫无疑问是周遭的人们,以及维持了千年的体制。
为了反抗这一切,玛侬•里贝尔理所当然地沦落成了禁忌。
「我要用禁忌来对抗世界。这一定才是标榜自由与自立的『第四』应有的姿态。」
在这个城镇变得最有资格自称「第四」的少女嫣然一笑。
处刑人「阳炎的继承人」玛瑙。
她手中的黯淡光辉,让玛侬看到过去的幻觉。
──你有一个姊姊喔。
父亲不在的时候,母亲总是习惯将嘴凑到玛侬耳边这么说。
自己似乎有个只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姊姊。据说是在遇见父亲之前,母亲还在日本的时候生下的小孩。
就算在另一个世界有个姊姊,也不可能跟玛侬有什么关系。只是母亲对原来的世界有所留恋,常常露出寂寞的表情,让她印象深刻。
──你的姊姊是个开朗、活泼、很有精神的孩子。
每次两人独处的时候,母亲总是这么说。
母亲跟周遭的大人不一样,不会对玛侬做出一些让她搞不懂的要求。
她只是为了弥补自己失去女儿的寂寞,深爱著玛侬。玛侬注意到母亲的双眼总是透过自己,注视著遥远的彼方。
母亲被杀害时的事,玛侬记得很清楚。
没有任何前兆。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
突然,刀刃从母亲的胸口冒了出来。
微微溅起的血喷到玛侬脸上。感触湿润而温暖。同时,母亲的影子动了起来。
『导力:连接──筝?罩i?绗??•纯粹概念【蚀】──』
就在紫色的导力光泄出,濒死的母亲要施放某种魔导的时候。
──拚了命也要忍住啊。
那个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握著从背后贯穿到胸口那把利刃的神官,在母亲的耳边低声细语。
──要是在这里发动那个的话,小孩会死掉喔?
母亲睁大了眼睛。嘴角不断颤抖,然后很快咬住了嘴唇。差点失去意识的双眼恢复光芒,凝视著玛侬。
第一次,玛侬有种母亲只看著自己的感觉。
即将发动的魔导构成消失无踪。红黑色神官将贯穿心脏的利刃拔出。
母亲跪倒在地。玛侬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母亲。
已经死了。鲜血从母亲的遗体缓缓流出。随著渐渐扩大的血泊,母亲的体温也不断降低。不知为何,泪水流下玛侬的脸颊。红黑色神官只瞥了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找到……了。
就是这个。
母亲在临死前想要施放的魔导。玛侬知道,那就是周遭的大人在她身上寻求的东西。
接下来应该是自己吧。那柄利刃应该会贯穿自己吧。然后在临死之际,一定也会从自己体内泄出的某物。她终于找到自出生之后,周遭的人一直在自己身上寻求,却遍寻不著,让他们失望的原因了。
──请等一下。
所以才会拚命想要留住她。大概,在那个瞬间,玛侬渴求著死亡。
──……总觉得,最近这阵子跟小鬼很有缘呢。
红黑色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