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颊泛红、眼眶湿润的灯里反驳道。
「因、因为、真~的~、感觉很~痒。」
「……只有这种程度真是太好了。」
那种跟桃子不一样的做作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总之玛瑙默默地将目光从桃子所不具备的天然魅力上移开。
本来要是做出想操纵他人导力的行为,即使彼此都感到剧痛也不奇怪。那是经由肉体碰触精神,甚至有可能碰触到灵魂的行为。对内部被侵入会有不快感是理所当然的,应该要有剧烈的反抗才对。
先不论玛瑙的肉体、精神与灵魂没有抵抗是因为「本来就是那样的关系」,受到玛瑙侵入的灯里也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就让玛瑙的【力】渗透进去。
导力通过的阻力只用一句「感觉很痒」就可以带过,该说是侥幸吗。不,单纯只是因为灯里相信玛瑙。
来自心底的信赖。让玛瑙可以直接通过她的肉体与精神。来自灵魂的,根源。
那份信赖传达给了玛瑙。
玛瑙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对自己敞开心胸。
可是,既然得到信赖的话,不拿来利用就不是处刑人。玛瑙进一步专注地集中意识。
『──路径•玛瑙──导力:补充──发动维持【于正门跪拜。门前为通往主的道路】』
在远方发动的光之门巨大化了。
因为距离拉开而渐渐变小的物体,突然膨胀了起来。虽然那是足以让距离感失常的剧烈变化,但出现变化的并不只有肉眼可见的大小而已。
列车像是在紧急煞车一样减慢了速度。
因为反作用力让身体承受著与前进方向相反的负荷。玛瑙在维持著平衡的同时,迅速将灯里抱在怀中,不让她从列车上掉下去。当然,意识也没有从维持魔导的发动上移开。就像是抓著绝对不能弄断的蜘蛛丝来编织一样,玛瑙纤细地将从灯里获得的【力】贯注在束缚魔导上。
要透过地脉维持远端魔导展开是件困难的事。那是足以削减列车行驶动能的大规模魔导行使,却又必须要精细地调整【力】不让列车脱轨。而且持续控制魔导的难度会随著间隔的距离呈等比级数上升。
身体好像要裂成两半一样。玛瑙一边得控制著远超过自己容许限度的导力量,一边还被迫要做到比平常更为精细的控制。两个相反要素之间的拮抗,毫不留情地消磨著玛瑙的精神。
「啊、咕呜、呃。」
玛瑙的精神所承受的重压与挡下列车没有差别。控制著超越自己界限的导力量,同时玛瑙还要承受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痛苦。
列车的速度缓缓地变慢。还差一点。忍受著意识快要被撕裂的痛苦,玛瑙只用视线望向列车的行进方向。停靠站很近了。可以看到停在车站月台内的其他列车。严酷地消耗精神,使尽所有的【力】。绝对不能让列车相撞。以几乎要把牙齿咬碎的力道紧咬著牙关。连呼吸的时间都不想浪费。直到极限为止,都不放弃魔导的控制。
减速,再减速,车轮的动作变得缓慢──列车停了下来。
没有出现相撞的冲击。
「──哈啊!」
玛瑙吐出一口气。
解除魔导的玛瑙全身一口气冒出大量汗水。然后让不知何时屏住的呼吸重新开始。肺部在吸气后膨胀起来。视野闪烁著变白。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差点陷入缺氧状态。
视野在缓缓地吐气后慢慢恢复正常。
玛瑙将视线转向前方。
离前面的列车只有不到一节车厢的距离。
车内出现「哇啊──」的欢呼声。不知道是乘客、驾驶士、还是所有人。四周回荡著因为自己得救而感到欢喜的声音。
玛瑙放松下来。因为从紧张感中解放出来而无力摇晃的身体被某个人伸手撑住。
是灯里。
「成功了呢,玛瑙!」
这次换成灯里扶著玛瑙,用力地抱住她。
「真不愧是玛瑙。拯救了列车上所~有人的玛瑙是神官的典范喔!」
「是是,你说的对。」
一边应付著欢欣鼓舞的灯里,嘴角上扬的玛瑙看著下方。列车的乘务员在确保安全的同时,将乘客从列车上带下车,引导到车站内。
那些乘客中也包含了在月台上遇见的小女孩。注意到玛瑙站在列车车顶上的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地不停挥著手。
「那个孩子也得救了呢。全部都是玛瑙的功劳喔。」
「……嗯,是啊。」
在笑著朝小女孩挥挥手的同时,玛瑙虽然显得有些害羞,但依然坦率地点点头。
「因为神官是清廉正直,而且强大的啊。」
就算只有在表面的时候也好。
只是能够救人,并抬头挺胸说出这句话,就让玛瑙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