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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声音,只是显现出概念性的无。消失部分的截面光滑无比。
「那样竟然还不会立刻死亡。即使是因为纯粹概念的恩惠而拥有出类拔萃的导力适性,也强得太像怪物了吧。」
为了确认生死,少女慎重地靠近,并将少年的脸部翻过来面对天空。经由导力强化的腕力所挥出的刀刃,毫无疑问地贯穿头盖骨,夺走了他的性命。
「最后你问了『为什么』吧。」
玛瑙一边检查著瞳孔反射,一边回想著少年最后的遗言。
「……正如你所说的,其实这座教会在很早之前就搬走了。只留下这栋建筑物,在这次的任务被我拿来利用。」
从注视著尸体的玛瑙脸上,已经看不到跟少年说话时那种感情丰富的开朗模样。少女以与她那白皙、成熟的美貌相称的平静态度对少年这么说。
「说要帮你介绍工作也是骗你的。教会扮演著救济贫民的角色虽然是事实,但这次只是用来笼络你的藉口。因为在动手之前想要知道你的能力,所以事先准备了可以用来刺探又不会显得不自然的设定。」
瞳孔、呼吸、血压。
没有任何徵兆显示少年还活著。躺在地上的是货真价实的尸体。
「因为偶尔也会出现拥有的能力是被杀也不会死的异世界人。」
少年的能力是『无』的纯粹概念。
那是能够让对象回归虚无的恐怖能力。如果经过成长,更深入理解深层概念领域的话,甚至有可能让能力成长到连自己的死都可以变得『不曾有过』。
「有情报显示这个国家第二身分的上层订立了召唤异世界人的计画。也确认了曾经在灵脉执行召唤仪式。所以,像我这样的人才会被派过来。」
本来玛瑙预定要潜入王城,但在那之前就看到穿著立领学生服的少年从王城里走出来,当时还怀疑会不会是陷阱。对从王城出来的少年进行一个晚上的观察后,与其接触。再将少年引诱到作为据点的教会,在对话中完成对能力的确认。
完全没有与其进行更进一步交流的必要性。
更不会犯下让少年的能力成长这样愚蠢的错误。在确定能力的同时,就要尽速将其排除,才是绝对必要的事项。
因为玛瑙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杀死少年才与其接触的。
「这并不是你的错。」
确认少年确实死亡后,玛瑙轻抚眼皮,阖上他的双眼。
「这不是你的错。你并没有做出任何需要被杀死的事。有错的是杀死你的我,你是被害者喔。」
直到刚才为止仍面带笑容期待著今后生活的少年,现在已经再也不会爬起来了。是玛瑙抹杀了他的可能性。
「即使如此──」
尽管知道这是不可饶恕的罪孽,但可能是想当作临别的赠礼,玛瑙静静地对少年诉说。
「──让西方大陆溶化在海中的『盐之剑』。将南方诸岛啃食殆尽的『雾魔殿』。支配著东部未开拓领域的『络缲世间』。挖起北大陆中央部使其漂浮在空中的『星骸』。」
少女列举出来的名称,是过去发生在这个世界的各种传说级的灾害。
四个因超自然现象而引发的灾祸。这些灾害留下的痕迹规模涉及整个大陆,其异样的程度让人只要看过一次就会深深刻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些灾厄以现象来说是属于不同种类,但只有原因这部分是它们唯一的共通点。
属于天变地异,但又不是自然现象造成的灾害。
而是因异世界人的能力造成的人灾。
「……异世界人,实在造成太多的灾害了。」
少女对著已经变成尸体无法说话的少年,说明他会被杀死的原因。
异世界人。由于强大而被当成利用的目标,由于强大而被视为需要处分的危险对象。
对于这些被自己世界的纷争卷入的异世界人,少女的心中也不是没有怜悯之情。但即便如此,玛瑙也没有受到感情影响而背叛自己的使命。
从很久以前就决定好了,自己应该当个坏人。
正因为这样,玛瑙才能在利用很擅长与人交谈的演技接近少年的同时,直到最后都没有问起他的名字。
「异世界人是我们处刑人必须要根绝的『禁忌指定』喔。」
第一身分的暗部。不为人知地铲除禁忌,专杀不公不义的处刑人。
绝对不能表明的立场,这才是玛瑙没有虚假的真实身分。
「……如果你真的是无能力者的话,说不定可以不用杀死你就是了。」
在喃喃细语的声音中,带著些许因怀抱著一丝「说不定有可能」的期待落空所造成的悲伤。
结果,少年拥有能力。而且在能力刚发动后,言行就明显地偏向『消除』的方向。因为能力的副作用导致灵魂被纯粹概念侵蚀,思考朝著【无】接近。那样的话,要不了多久灵魂就会被覆盖,然后成为知名的人灾而遗留下恶名吧。
玛瑙从少年的头部拔出短剑,把鲜血擦掉。
跟映照在短剑上的自己四目相对,少女忽然想起今天早上作的梦。
梦到自己在日本某间从未去过的学校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