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现在―3

记并未和过去相系。若是过去产生改变,这些部分就会起变化才是。如此一来,就证明了过去是可以改变的。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不过,她想知道正确的未来。透子原本就是个不会依靠别人的少女,这点我比谁都还清楚。这样的她很罕见地不惜允许自己依赖别人也要求助于我,身为年长男性,不回以真挚的答案说不过去吧。

  话虽如此,我也不认为告诉她未来是正确的。她知道了未来后并照著行动,等于剥夺了她应该靠自身意志做出的选择。写下八月二日的内容的透子,肯定是在不断苦恼挣扎之下做出了决定,然后面对四年前的我。撇开这些过程,直接知道未来的状况并决定答案──这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祭典的邀约确实有写在笔记上。你是为此犹豫才把笔记带回去的对吧?

  是的。

  真想在四年前知道啊──我如此心想,同时提笔书写。

  在告诉你未来的事情之前,请先告诉我你的心情。你想去吗?还是不想?

  这次的回应很快就来了。

  我想去。

  这时我的胸中缓缓散发著一股奇妙的感情,好似疼痛,又似温暖。那份感情充满了巨大的能量,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写下意见。

  那么你就去吧。毕竟是学弟来邀约的,他一定也很想跟你一块儿去。我认为你没有知道未来的必要性。

  之后好一阵子杳无音讯。仔细想想透子那边还是白天,或许正在用功准备考试吧。

  不知不觉间,我又睡著了。睁开眼睛一看,已经是早上了。

  我慌慌张张地打开笔记,于是看见这样的回应:

  好的,谢谢你。我会过去的!

  再启:要是这些对谈被他看到就伤脑筋了,还请你之后把它擦掉。另外,笔记当中的事情是只属于这里的秘密。山口先生同样也适用于「规则」喔!

  我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我盯著精神十足的她所写下的回应好一阵子,将其烙印在眼瞳之后,拿起橡皮擦将我俩昨天一整天的对答擦掉。

  *

  那天,我回到了东京。爸妈要我在老家多待一会儿,不过老姊都回去工作了,我也有课要上。我在上午打包完行李走出家里,在多仁和须藤的目送下离开了峰北镇。

  我在电车中回头看著交换笔记的内容(我有先跟优香理伯母打过招呼,请她再多借我一阵子)。昨天的对答我都擦掉了,页面已经变回了白纸。透子的笔劲不强,字很容易就擦得掉,连痕迹都不留。要是有人跟我说这是场梦,我也会觉得很像那么回事。

  然而,这并不是梦。页面格线的另一端,如今也联系著过去吗?等我回到东京,首先就得确认这件事才行。

  昨天一闪而过的想法,仍残存在脑中一角。

  假设这本笔记仍然联系著过去──

  那么我不就能够改变过去了吗?

  回避她的死亡──这并非是那么困难的事情才是。我全盘清楚她迈向死亡的历史。只要想办法撑过那些状况,或许就能从死亡的命运中拯救透子。

  这份念头在我的心中有如盛夏的积雨云一般,不断膨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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