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呢喃著。
「一个人跑大老远去,八成也没和任何人说,打了电话也不接。」
「……抱歉。」
多仁确实很常打给我。就连时常关闭手机电源的我都会觉得烦,其频繁可想而知。我拚命地企图将峰北镇从自己的生命中割舍,一次也未曾接过他的电话,但他现在却像这样陪我扫墓,多仁也实在太过好好先生了。
「我以为你的个性不会如此想念一个人。要说冷漠也是满冷漠的。」
「是吗?」
「就是。」
多仁严肃地点了点头。
「记得你在国中的教学旅行时是什么状况吗?大伙儿在聊喜欢的女孩子,只有你一个人完全提不起劲,还早早就睡觉去了……」
「有这种事?」
「有啊!之后老师来把我们所有人骂了一顿说:『给我跟渡学学!』老师声音还颇大的,但你却一脸安详地呼呼大睡。」
「我那样才是正确的吧?」
「就算正确,可是不有趣啊。」
由多仁来说,听起来乱像格言一把的。
「所以知道你爱上葵学姊时,我稍微放心了。啊,原来这家伙也会谈恋爱啊。」
「你把我当作什么了?」
「改造人。」
「透子也这么说过我。」
我们正好来到墓碑前,于是便噤口不语。覆盖了点白雪的葵家墓石,比想像中要来得小许多,好像透子一样。我拿长杓从提桶捞水出来,洒在墓石上。多仁替线香点起了火。上头已经有供花了,想必是优香理伯母吧。我将苏打冰棒整包放在墓石上,然后拉开铝罐的拉环,稍微摇晃起泡后再放到墓前。这块墓石也是夏澄婆婆的,不过她一定会睁只眼闭只眼吧。
「……我回来了,透子。」
我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不久前我也有在佛坛合十参拜过,但感觉这里距离透子比较近。
明明都过了四年,却仍然无法忘怀死别的恋人,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很没出息呢?
明明才过了四年,就将死别的恋人忘得一乾二净,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很无情呢?
这四年来,我夹在两种思考之间,身在罪恶感的泥沼中不断挣扎著。
为了割舍会想起透子的所有事物,我离开峰北镇到了东京去。我曾认为,要是记忆的底片能在都会的时间摆布下,随之磨损就好了。要是一切都能当作没发生过就好了。另一方面,我也不想遗忘透子的事情。讨厌冰淇淋、讨厌夏天,拒绝她所爱的一切这个行为看似忘却,其实反而更是刻骨铭心,这点我有注意到。当我迷惘时会求助般的将手伸进右口袋的习惯,即是绝佳的证据。
要是我的头上有USB插槽,我就会插进随身碟,将里头的记忆暂时取出。若是能在电脑中,以资料夹的方式将回忆分门别类管理就好了。我也不会这么痛苦,而能够在不忘掉透子的情况下顺利忘却不好的回忆吧。
「有道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对吧。」
多仁忽然说了一句,害我吓了一跳。
「愈是登对的情侣,就愈是会被拆散吗?」
我硬逼自己一笑置之。
「你在说什么啊?很不像你的风格喔。」
「……也是。抱歉啦。」
多仁也笑了。但他的笑容感觉也是在勉强自己。
我一回家,老姊就正巧要出门。玄关放著一个萤光粉红色的行李箱,还有疑似塞给她作为伴手礼的橘子和点心散落著。她本人则正好手忙脚乱地从客厅里跑了出来。
「老姊,你要回去啦?」
「对呀,我只是来吃红豆饭而已。」
「嗯哼。谢啦,你工作这么忙还特地跑一趟回来。」
老姊在东京的出版社上班。她毕业于附近的短大,很快地找到工作后就离开峰北,现在是女性时装杂志的编辑。听说她忙得要死,这几年和我一样都没有回老家。真是不孝的姊弟啊──我们的爸妈如此叹道。
「呃,我并不是为了你。」
老姊的手晃啊晃的。
「冰箱里剩的苏打你可以拿去喝。」
「才不要咧。是说,冬天别买一点五公升装的啦。」
「镇上的超商没有卖五百毫升的嘛。」
明明东京到处都有呢──老姊遥望远方说道。
「你现在住哪?」
「八王子。」
我的大学在那附近。
「讨厌,感觉治安很差。」
「不会啦,我住的地方是住宅区。」
「愈是人烟稀少的地方,愈会有可疑分子出没呀。不过男生不要紧吧……」
老姊粗鲁地将随意乱滚的橘子塞进塑胶袋里,并将行李箱推开,好让我能进屋。
「……你偶尔也该回回家啦。」
擦身而过时,老姊低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