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虽然心里已经有数,但当现实摆在眼前时,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
但是,她已经没有逃跑的选择了。她已下定决心,不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想办法跨过去。
雫端正姿势,向开着的门深处走去。在法尼特眼里,她的侧脸异常的沉着,看起来就像侍奉了公主多年的老臣。
——无法信任家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雫无法明白,也难以理解这种心情。
奥尔缇娅在不知不觉中被哥哥背叛,从此失去了家人。之后,她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烦闷才走到了今天。就算去想象、同情,也只会破坏公主的心情。
然后,被奥尔缇娅蹂躏的那些人也是如此。
但事已至此,贝尔汉斯很快就会决定奥尔缇娅的未来,国家也会开始出手吧。雫知道转折点就在眼前。
所以,不要奢求太多。
她所期望的,只是「这些事情该结束了」。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吗?」
「是的。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希望您能立刻实行」
奥尔缇娅注视着没有一丝动摇的雫。
雫也一动不动地承受着主君的视线。雫的一句「做不到吗?」让公主不禁微微咬牙。很难想象这是昨晚疼得发出痛苦声音的人说出的话。
雫大胆的进言,每一条都促使奥尔缇娅前往至今为止完全不同的方向。一旁的尼凯和法尼特都露出紧张的表情。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呢?连理由都不能说出来吗?」
「非常抱歉。但是,我想公主应该知道理由吧」
面对雫凛冽的发言,奥尔缇娅面容扭曲。
确实,不用明说也能明白。
带着多个策略的计划,其中一半以上都指向一个结果——篡夺王位。
雫暗示奥尔缇娅把同父异母的兄长从王座上赶下来。作为一位臣子,这样的进言实在是过于大胆,就连公主都难掩苦闷的表情。
「为什么要盯上兄长,是因为你是私人恩怨吗?」
「虽然确实有些恩怨,但并非完全如此。我只是侍奉公主的人,觉得这些方案是必须的,具体的原因今后您会慢慢明白的」
「荒诞至极。妾身是不可能当上国王的」
「您对自己的才能没有自信吗?」
「怎么会,只是众人都畏惧妾身而已」
王城内没有人会怀疑露出阴森笑容的奥尔缇娅的能力,但更重要的是,她的名字和残酷无情甚至传至国外。
如果恶名昭彰的她登上王位,势必会引起国内外的畏惧和反感。奥尔缇娅只有在兄长在位的情况下才能发挥自己的能力,她不是一个能独自称王的人。
但雫即使知道这一点也不愿撤回自己的意见,用平静的声音回答奥尔缇娅。
「您以前的恶行多少会影响您当上国王,之后就得看公主的行动了。但不需要得到绝大多数人的支持,只要展现出较高的能力和宽宏大量的心胸,就一定能让众人信服」
「事到如今还要表示出宽宏大量吗?这样恳求就能让他们原谅过去吗?」
「如果想要得到原谅,就需要公主自己考虑如何赎罪。我说的是今后的事」
不管奥尔缇娅做什么,一定会有人无法原谅她。
虽然很心里很难过,但雫却无能为力。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如果连雫都拘泥于过去,一切就没法前进。如果奥尔缇娅真的对自己的行为后悔,那么这些事情就只能由她自己去想办法解决。
但是,从心底憎恨公主的人,在全国范围里肯定不在多数。大部分人都只是从传闻中听说公主的行为后皱眉而已,雫认为只要能改善这些人对奥尔缇娅的印象,她就能充分胜任女王的工作,只要她得到的评价是「比贝尔汉斯优秀」就够了。
即使使用谋略跨越了眼前的障碍,之后还得看奥尔缇娅的心态。比雫更懂政务的她应该能察觉到这一点。
奥尔缇娅虽然理解,但没有同意。挑着漂亮的眉毛盯着雫。
「为何妾身必须要这么做呢」
幼稚的反问。但这确实是奥尔缇娅的真实想法。
——为何要在明面上为国家献身呢?
奥尔缇娅至今为止都作为王族,在最低限度的义务和最大限度的权利上悠闲地生活。对于从小就被抛弃的她来说,这是她对这个牺牲了自己的国家唯一的贡献方式。
虽然奥尔缇娅想为国家做点什么,但又一直在疏远国家。今天不可能被雫这么一说,就像换衣服一样轻易改变。
「为什么妾身必须让步呢。妾身一直以来都做着哥哥拜托的政务,已经尽到了王族的义务,为什么还要为国家付出更多的时间呢……无论是妾身还是民众,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面对奥尔缇娅夹杂着感情的呐喊,雫没有让步。
「公主,除了国王以外,就只有您拥有王位继承权,并不是谁都能成为国王」
「那让兄长当不就行了!妾身不想成为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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