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凯紧握颤抖的拳头,姑且还有自制力,并没有挥向雫,而是用带着杀意的眼神看向笑得合不拢嘴的雫。
「你不是说过很会的吗!?」
「抱歉,我骗你的。第一次」
「你去死吧」
「等一下等一下……没那么奇怪的,变年轻了哦」
雫一手捂着肚子笑着一边拿出手镜,尼卡一把抢了过来,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下子说不出话。
剪短一点就行,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灰色的头发长度已经变成了原来的一半左右,简直让人误以为是十几岁的少年。光看发型的话倒是非常清爽,但最重要的是他的表情却背叛了这一点。
看到他额头上露出青筋,雫终于止住大笑,露出狡黠的微笑。
「对不起哦?少年脸」
「你……」
「对了,你到底几岁了?」
「二十一了,这是什么意思?报复?」
「啊,二十一的话就还行,年轻年轻,这个发型还在允许的范围内」
「这样的发型我还怎么出现在别人面前啊!」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没事的没事的」
被呵斥的雫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反而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哎呀,这样一来算是还清了吧?毕竟之前被你狠狠地嫌弃了」
「这划算吗!」
「啊,那就把这花戴上吧」
尼凯哑口无言地接过扔来的白色花束。雫看起来完全没有其他想法,大概是因为她不知道「花雨节」的意义吧。
——这天,把白色花束送给异性意味着求爱。
「……你,这是谁给你的」
「唉?薇莉特给我的,漂亮吧」
「这样啊」
为何莫名地安心了呢。尼凯不再多想,捡起魔法书和花束一起夹在腋下,想在被人看见之前回自己的房间。但是,后面传来一个沉稳得让人惊讶的女声。
「你在考试的时候不是帮了莉欧吗」
「——你在说什么」
「就算不是也没关系,谢谢」
回头一看,雫已经一边挥手一边朝庭院的另一边走去。
在他眼里,那小小的背影此时彷佛背负着孤傲。
她笑起来原本就很可爱,因为身边的那个男人而安心地享受每一句对话。但那些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周围发生急剧变化,经常出于紧张状态的环境改变了她。
其中一个原因应该是尼凯吧。他告诉奥尔缇娅,她是「法鲁萨斯国王看中的人」。
和孩子一起生活的那一个月,以及孩子被夺走后的那一个月,尼凯知道她是多么的困扰、苦恼,知道她不得不改变的实情。
即使如此——她的到来结束了那些令人厌恶的实验,拯救了很多人。
「我不会道歉的……童颜女」
男人摸着被剪短的头发,叹了口气,回到城里。
国王站在四楼的窗户旁,眺望已经空无一人的庭院,托着腮低声开口。
「真是个可爱的姑娘,但愿她能成为奥尔缇娅的支柱」
贝尔汉斯就这样靠在窗边,过了一会,或许是厌倦了,于是起身离去。
※
——这是距今很久以前的故事。
那个房间位于敌人占据的建筑物的最深处。
那是一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小房间,一片漆黑。进去后最先闻到的就是发霉味。
她知道有光照进来了,却什么都没说。连哭泣声都听不到,以为走错了房间。但是,眼睛适应黑暗的环境后,看到的是她的身影以及跪在地上的男人,年幼的少女终于用干涩的声音开口了。
「你是来杀我的吗?」
这句话太出乎预料了。还没等他开口否定,她就笑了起来。
哄闹的笑声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回响,她用小手捂着嘴笑个不停。
在这扭曲的笑声中,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赶不上了,怀着强烈的绝望,身体僵硬。
※
塞蕾娜的步伐很慢,看到面前的台阶,法尼特什么也没说就伸出手,她微笑着握住那只手。
在鲜为人知的小中庭里,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塞蕾娜在这里散步,一边用手按住随风飘动的头发,一边深呼吸。
「谢谢,感觉舒畅多了」
「这点小事随时都可以吩咐」
法尼特回答后,女人露出温和的笑容。
雫站在他们身后看着,感觉他们就像夫妻一样。法尼特的表情也比平时温和许多,非常自然地关心着塞蕾娜,就像对待珍宝一样细致入微。
——说到奥尔缇娅的心腹,尼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