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不知不觉间被某种东西支配或观赏,你会做何感想?』」
「……我还记得。」
他这么问是在禁咒事件发生之前。当时雫回答:虽然不懂他的用意,不过听起来满教人生气的。
「这样的状况现在正发生在这座大陆上。我这么说,你相信吗?」
「咦?」
「也不该说是现在,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拉尔斯双手相扣搁在腿上。无声的叹息彷佛就落在该处。
「我讲的那些其实都是真的。这个世界不知被什么人当成了实验场所。那个不知名的某人从外头将实验用的咒具送进来,操弄人类并予以记录。这些存在于世界外侧的家伙──我们称为〈界外者〉。」
王的话语声在大厅平淡地回响,但内容却带给两名听者无法立刻理解的冲击。一阵彷佛浑身麻痹的沉默。
沉重的寂静离去后,埃利克开口:
「世界外侧?您在说什么啊?」
「世界外侧就是世界的外侧,不属于这世界的存在。证据在于界外者的咒具能行使违逆魔法定律的力量。比方说──创造人的复制品、将精神与肉体分离、干涉时间,以及将人的记忆重现在现实等。这全都是人类办不到,违反魔法定律的力量。」
虽然在雫耳中听起来都和魔法没有差别,但是看埃利克严肃的表情就知道,那在这个世界上同样属于异常的力量吧。况且两百四十年前的事件,埃利克也说是「凭魔法办不到的事件」。用魔法无法回溯时间,也不可能把人的过去重现在当下。倘若拉尔斯所说的「将人的记忆重现在现实」的力量就是指那次事件──
「所以说,两百四十年前的事件,与世界外侧的存在有关连?」
「对。所以那个咒具已经遭到破坏的当下,我们也没有任何方法。毕竟人所使用的魔法都不能违反魔法定律……对吧?」
「是的。」
哥哥将话锋转向蕾提希亚,她也点头同意。立于全大陆魔法士顶点的她都这么说了,恐怕界外者行使的力量确实无法以这世界的常识解释吧。雫在脑海中大致如此理解的同时,察觉了另一件事。
为何拉尔斯会怀疑雫并试图杀害雫,答案已经揭晓。蕾提希亚之前已经告诉过她,只是当时的她无法理解而已。
『和你一样来自世界外侧的干涉者存在于这个世界。法鲁萨斯王族中留有一项要予以排除的规则。』
干涉者即观赏者。
践踏人的尊严,将世界视作庭院盆景的观察者,混杂在这世界的外来异物。
而且──以往这个世界并不存在除了那些之外的异物吧,在前所未见的访客雫来到这里之前一定是如此。
「所以说……你以为我也许是来自其他世界,用莫名其妙的力量把这个世界当作实验场所的〈界外者〉本身?」
雫以颤抖的声音问道。集中在她身上的三人份的视线中,国王的眼神毫不掩饰沉静的战意,无言地承认了她的猜测为真。
──尽管想大喊这是天大的误会,但雫也明白就自己的立场相当困难。这种情况下要证明「自己不是」的难度恐怕远胜过证明「正是如此」。
虽然雫自己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区区人类,但对方如果说「这只是种拟态」,雫也无从反驳。所以拉尔斯过去才会不断想测试她的肉体与精神吧。
但是,他显然没有因为「找不到任何奇怪之处」而承认雫的清白。究竟该怎么反驳才好?在她找不出个方法而烦恼时,埃利克轻拍她的肩膀。他将冰冷的视线投向拉尔斯。
「简直没道理,您应该马上就能知道她没有那种力量才对。况且如果是真的,她根本就没有理由特地来到这座王城,用她自己的力量回去就好了。」
「我之前也对哥哥如此主张。」
「她来此的目标也可能是阿卡夏。因为唯有这把剑能对抗界外者带进这世界的咒具。」
「……真是这样的话,我在被你扔进护城河的时候一定会把你的剑也拖下水就是了。」
雫喃喃说出的一句话,让房里的温度顿时下降。埃利克与蕾提希亚的脸色瞬间改变。那个男人一星期前将她推到护城河后,又兴趣索然地说著「什么嘛,原来会浮上来啊」将她拉回岸上,而他似乎没把这件事告诉他妹妹。再加上雫觉得找人诉苦就好像认输了,所以也没告诉别人。
雫连忙制止默默地正要站起身的埃利克。同一时间,蕾提希亚对哥哥厉声斥责:
「你啊!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还是有救她啊。她这不是活著吗?」
「不是人还活著就一切都无所谓吧!你把人的性命当成什么了!」
「只是不认为人命平等而已。」
拉尔斯轻摆著手制止妹妹。蕾提希亚之所以不再追究,是因为明白他并非开玩笑或随便搪塞吧。国王没有对著眼神充满怀疑的妹妹,也不是对著以冰冷视线瞪视的埃利克,而是对无奈地直想叹息的雫开口说:
「比起外人,家人更重要。虽然我在立场上不能公开这么说,处事上也不一定能把家人放在优先,但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而身为君主……若是同程度的能力或倾向的两个人,比起外国人,我会把本国人民放在优先。」
身为兄长也身为君主的他不认为人生而平等,也不会平等对待。
雫也很明白拉尔斯这番话想表达什么。她咽下叹息,代替他说: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