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创造出新的反应。
我羡慕和叶羡慕得不得了,甚至到达嫉妒的地步。
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对和叶说泄气话。
因为只有和叶是我唯一能依靠的同伴。
和叶遵守著最初的约定,一直在帮助我,有时甚至不惜跟师傅吵架也要护著我。
和叶就像亲生姊姊一样──像家人一样对待我。
那样的和叶对著哭哭啼啼的我这样说:
「喏,皋月……你知道师傅为何不向委托人收取大量的钱财吗?」
「因为师傅讨厌那样做……」
就我看来,我觉得师傅的做法很愚蠢。我们可是赌上性命在狩龙,结果在完成委托后,竟然只收取生存所需的最少报酬。
除此之外,师傅只会从杀死的魔兽身上收集足够制作炼骸弹的炼骸素材。若是将取得的炼骸素材全部卖给公会的话,明明就能过上更富裕的生活。
「那或许也占了部分因素……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什么意思?」
「师傅说狙击狩龙师有著自古传承下来的『职责』。」
「职责?」
「没错。就是『成为联系人与魔兽的纽带』。」
和叶用力握紧我的手。
「我们妖精和师傅一样,只会进行必要的狩猎。为了守护日常生活,才不得不狩猎魔兽……如果用其他理由来狩猎魔兽的话,将会打乱自然的法则,因此妖精也不使用炼骸术。」
听起来好像很有说服力,又好像没有。
我们是利用使用了炼骸术的炮弹来狩猎魔兽。如果没有炼骸术,我们就赢不了魔兽,也就无法守护人类或妖精的生活。
「所以我们才要战斗。」
「…………」
「我们需要炼骸术来对抗魔兽。然而,过度利用炼骸术,将会打乱自然的法则。因此,保持平衡是很重要的,不然我们迟早会跟自然同归于尽。我们正是为了传达这点,才会使用人类创造的炼骸术,像妖精一样与魔兽战斗。如此一来,三方共存──的可能性就会增加。我想其他亚人大概也是一样。因为同属灵长类──同样都是人类。」
「那就是『成为联系人与魔兽的纽带』吗……?」
「我是这样解读的。这好像是从炼骸术发明前的久远时代流传下来的话。也许真正的意思不一样……但师傅肯定是这样想的。我也希望能透过这种方式,让所有的人类与魔兽和平相处。」
那或许确实是一种理想,可是就算是那样──
「为何非得由『我们』来负起那种职责不可啊?」
那种事交给其他人或妖精去做也可以吧?
就算不是由「我们」来做也没关系吧?
「……爸爸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和叶应该只有在提起已经过世的亲生父亲时,才会用到「爸爸」这个称呼。
和叶的故乡在妖精自治区。直到几年前为止,她都还跟父母亲以及小三岁的妹妹在那里生活。
然而就在某一天,和叶居住的村庄遭逢魔兽袭击,她的父母亲牺牲自己,保护年幼的和叶与襁褓中的妹妹逃跑──和叶顿失依靠,最后被碰巧逗留在附近城镇的师傅领养了。
明明有这种痛苦的回忆,和叶为何有办法跟魔兽战斗呢?我心里一直抱持著这种疑问。
她刚才说的话也许就是答案。
「每个人生下来都有其意义存在,都有其应尽的职责。我相信爸爸的话──不然我会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生在这世上,甚至不知道自己活下来的意义。」
「…………」
「所以我想成为像师傅那样了不起的狙击狩龙师,负起『成为联系人与魔兽的纽带』的职责。只要能完成这项职责,感觉我就能找到自己出生和活下来的理由。」
和叶这么说,动作温柔地紧抱住我。
「总有一天,皋月也能明白自己出生的意义与应尽的职责。不过,在那个时候到来之前,绝对不能逃避眼前的辛苦。如果逃避,那份记忆将化成腐蚀皋月的毒药。」
和叶喃喃说道,彷佛正以现在进行式体验著那份痛苦一般。
说不定……和叶现在也一直为自己过去拋下双亲逃走这件事而后悔,心中怀著无法向任何人倾诉的痛苦。
也许就是想逃离那份痛苦,她才会紧抓著「成为联系人与魔兽的纽带」这种大义旗帜,试图将其当成自己的职责。
「所以……让我们一起努力吧。然后一起成为狙击狩龙师,创造出一个『不会逃避的自己』。」
「和叶……」
「我希望……皋月总有一天能露出真心的笑容。」
到头来,我还是无法理解和叶所说的话。
出生的意义。应尽的职责。
我只是想过普通的生活,哪怕和叶有著痛苦的过去──我跟和叶明明就是不同人。
逃避痛苦、保护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我明明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