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豹式载著澄也和吉野,一边发出轰隆隆的沉闷引擎声,一边行驶在库姆区的主大街上。
看在阿奎因库姆的居民眼里,豹式就像是异形之物,人人都用惊恐的目光望著澄也等人。
「……唉,这种反应的确是在预料之中啦……」
坐在车体前方的吉野很不自在地嘟哝:
毕竟就连我也没见过豹式以外的战车……」
「你即使不跟我一起走也没关系哦。」
澄也从驾驶座探出头来回答。就澄也的情况来说,因为他以前经常开著豹式在故乡和附近到处跑,所以早已习惯没见过战车的民众反应了。
「只要拜托叔叔一下,你至少能借到马来骑吧?」
吉野家里是经营牧场的,一直有在供应马匹给狩龙师公会还有军方。
「我爸说一个女人独自旅行很危险,所以要我跟你一起走,我之前也解释过了吧。」
吉野叹了口气。
「战车是吗……这种东西究竟是谁创造出来的啊?」
关于战车的来路,根据澄也祖父过去所言,据说它是在作为神话流传下来的末日战争,也就是默示战争中,被众神召唤出来的武器。据说在那场默示战争中,战车便是用来对抗战车的武器,连同战车一起被召唤出来的精灵操纵著战车展开了团体战。
当然,在炼骸术蓬勃发展的这个年头,那些话听起来根本就是童话故事。真要说起来,将战车想成是圣伊什特万王国的历史开始之前的古代国家,以未知的技术制造出来的机器人还比较有道理。
至于五号战车豹式为何是「五号」又叫「豹式」?这件事本身也是个谜。「豹式」也就是豹子,那是一种栖息在潘诺尼亚平原的肉食动物,有名到甚至成为了王国圣兽。但为何是「五号」?这点就连祖父也没解释。
「可是多亏了这家伙,我们在埃格尔镇才能平安无事,你也稍微夸奖这家伙一下嘛。」
「我是不吝于夸奖啦。但那样的结果……」
到头来,击杀始祖格伦戴尔的功劳全被「莉蒂雅」的两名狩龙师占去,始祖格伦戴尔身上的炼骸素材也被她们带走了。两人在离开埃格尔镇时,民众还大声欢呼为两人送行。「莉蒂雅」在民间相当受欢迎,人们的反应可说是理所当然。
另一方面,由于澄也的豹式在冲进教堂时受到损伤,需要花上整整一天的时间来修理──拜其所赐,两人来不及参加开学典礼,到了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才抵达阿奎因库姆,此刻正在前往亚涅尔贝狩龙师学校的路上。
学籍是成绩排行最低的「朵拉」班,而且还彻底跷掉了开学典礼──虽说在澄也的帮助下救了老夫妇一命,但吉野的心情似乎好不起来。
然而,由于争取到时间拯救老夫妇这点得到认同,所以镇民们姑且免除了教堂的修理费,更表示愿意帮忙向学校解释迟到的理由,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就是了……
「要是至少能解开这根炮管的秘密就好了……」 澄也回头望去,感觉完全不在乎吉野的忧虑。
在他的视线前方是豹式的上半身,以及从前方突出的巨大圆筒。澄也的祖父称上半身整体为炮塔,圆筒则称之为炮、主炮或是炮管。
因为上半身的构造形似城池中常见的小塔,所以称之为炮塔能够理解。
然而,关于圆筒的名称却没有类似的东西,包含其存在意义,也完全令人不明所以。炮这个词不存在于王国的官方语言之中,现阶段除了「长长的圆筒」这个意思以外,其他无从得知。
「我想这玩意儿大概就是豹式『真正的』主力武器……」
关于豹式的驾驭法,除了操纵与整备之外,澄也没有再从祖父那里学到其他东西。因为祖父在那之前就去世了。
拜其所赐,对于现在的两人来说,澄也的祖父究竟是如何操纵豹式来进行战斗这件事,成了一项不解之谜。他们也曾经请教过少数造访故乡的狩龙师、行商的矮人,还有经历过的岁月远比人类漫长许多的妖精,但结果都一样。
因此,作为自己唯一能办到的「将来要成为机甲狩龙师」的手段,澄也只能每天进行整备,并反覆练习操纵豹式,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就连迎战始祖格伦戴尔当时,澄也冒险使出(结果失败)的冲撞攻击,也是在这种限制下诞生出来的独一无二的战术。
「虽然我也想过是像固定式的弩弓或投石机那样的用法,可是在结构上无法实现,那样还不如使用炼骸术……」
对于这个让自己烦恼多年的难题,就连澄也也忍不住发起牢骚。
「但爷爷确实曾经驾驶豹式战斗。说不定爷爷也只会冲撞这一招。假设是那样,那我应该也能靠同样的方法迎战魔兽才对!」
「唉……唯独你那股干劲,我一直觉得很厉害就是了……」
吉野说道,有些傻眼地注视著豹式的炮塔,接著又说:
「我总觉得这辆豹式其实不是拿来对抗魔兽的东西。因为村里光是有这一辆豹式在,就帮了大家很多忙不是吗?」
听到这番话,澄也露出复杂的表情。
在两人的故乡欧佐劳村,澄也的豹式并非狩龙师的武器,单纯只是被当成一种「方便(到极点)的务农工具」。像是在后方加装大型锄头来耕田,或是利用冲撞的方式来采伐森林,还能运送木材和岩石等重物。
尽管澄也心里感到不服气,可是只要开著豹式帮村里干活就能赚到工钱,拿来向住在附近山区的矮人订购燃料和备用零件,所以他实在没得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