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因此有些学生或家长都会站在门口旁边听著演奏。优子的母亲也正站在那里。
她跟母亲之间的关系很复杂。
优子自认理解母亲的判断是正确的。
无论是跟相马约定好要跟自己保持距离,还是不继续在家里开小号的才艺教室,优子明白这些全都是为了自己而做的事情。即使如此还是无法谅解。直到现在也还不能理会。
在这场演奏开始的前一刻,她跟母亲稍微谈了一下。尽管不是在难得的休息时间想见到的对象,既然碰上面了那也没办法。
「无论是恭介还是你,都一样笨拙呢。」
母亲的这句话,让优子很介意。哥哥应该是很灵巧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有办法作曲。
「你不懂吗?〈真空中听见的声音〉就正是笨拙的表徵吧。那孩子需要一个藉口。换句话说,这是为了跟朋友和好而写的曲子喔。」
当时相马确实在跟哥哥闹不合。
平常只是相马单方面在生气而已,但那对两人来说,确实是一场吵架。
「那份乐谱,是一直以来都只会自顾自地作曲的恭介,为了第一次结交的朋友所做的曲子。是为得知了跟许多人一起演奏的喜悦的智成所写。所以既是唯一一首合奏曲,演奏时间也才会那么长。」
她在演奏的时候,一直思索著母亲的这番话。
与其在寂静的时间中独自思考,现在这样一边听著哥哥遗留下来的旋律,应该更能接近答案才是。
每当优子去问正在作曲的哥哥「下次要做怎样的曲子呢」,他总是会仔细地回答。虽然他说的话都很抽象,也让人搞不太懂,即使如此优子还是很喜欢跟哥哥聊这样的话题。
那个时候,她只听哥哥说这是合奏曲,长达三十六小时,而且是在真空中能够听见的声音。
优子没能领会哥哥的想法。但母亲断言道:
「演奏时间要是很短,那一个人就能演奏了吧。即使是合奏曲,只要改编成只追寻著主旋律走,也不是不能成为一首独奏曲。换作是我,会认为长达十二小时应该就十分足够了,但他应该是设想了各式各样的人及状况,才会变得这么长吧。」
确实乐曲要是长达三十六小时,就必须借助许多人的力量。
实际上,不只是管乐社,正因为有止者的协助,演奏才能持续到现在。
「不过,说真的。那个时候没有考量到你的心情,是我的疏忽。对不起。」
优子也没有考量过母亲的心情。
她从来没有想过在那面无表情的背后,究竟潜藏著什么样的情感。她明明也同样因为哥哥过世而感到悲伤才是。
「我可以去听你们演奏吗?」
想听哥哥最后遗留下来的乐曲。
母亲虽然给了很多忠告,起码优子也能想像她在心底其实是这么想的。
所以优子才会演奏〈真空中听见的声音〉。
为了家人,更重要的是为了自己。
论及对哥哥乐谱的理解,她有著不输给相马的自负。尤其不想输给现在的相马。
面对哥哥对音乐残酷的要求,优子吹奏著单簧管以正确的音一一做出回应,并持续将充斥著哥哥脑内的音乐化为现实。
***
耳机传来在演奏〈真空中听见的声音〉的乐声。
在大石的提议之下,管乐社的这场演奏正透过网路进行直播。
尽管得到广播社的协助,让演奏持续在学校的网页上播出,但有在听的人想必只有社员而已吧。这能让大家在休息的时候也能掌握现在乐曲演奏到哪一个阶段。
尤其像现在这样离开演奏的时候,就更为便利。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
自从开始演奏以来,已经过了三十二小时。
我也很想说自己依然精神饱满,但其实已经是遍体鳞伤。肺部跟嘴唇都使用过度,甚至还眼冒金星。就算做了伸展,肩膀跟手臂依然酸痛不已。
话虽如此,此时正在进行的是超乎常轨的演奏,因此只带来这点程度的影响,不如说已经算是幸运了吧。我负责的部分才刚结束,接下来预计可以休息两小时。
演奏依然在音乐教室持续进行。
在这种时候,我离开了学校,并在街上漫步。
会这么做当然也是有著明确的目的。我得先走过一趟一条戻桥。每天要是不经过这里一次,就会看不到河合他们止者的身影。其实骑脚踏车过来就快多了,但我也为了转换心情而徒步走到这里。
何况还有一个人同行。
走在身边的优子也跟我一样戴著耳机。从她的侧脸看来,就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她应该也很累了,脸上却不见疲态,真的很厉害。我要是不带著傻笑敷衍过去,任何情感都会立刻表现在脸上,因此感到很羡慕。
我们在一条戻桥上俯瞰堀川。细细的流水将会一直往南延续下去。
白天跟优子两人一起跨越这座桥,总让我感到有些怀念。当我的背靠上栏杆时,过往的事情就像在眼前重现一般鲜明地回想起。
国中开学典礼那天。
身穿和服的老师跟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