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响的状况下轻步踏入音乐教室。椅子跟谱架在昨天都已经准备好了。坐上计画中安排好的座位后,调整了呼吸便加入合奏。
演奏才刚开始一个小时而已。
然而考量到后续的演奏要做好体力分配什么的,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做这种困难的事情。
现在最重要的是夺回演奏的气势。
为了不让人感受到人数变少所带来的影响,她像是要引导一起演奏的社员们一般,吹响了长笛的乐声。
大石是从高中才开始接触乐器。新生欢迎会上听见的那场合奏演出,完全掳获了她的心。
尤其长笛更是厉害。明明没有像是铜管乐器或打击乐器那般的音量,清晰又通透的乐声却完全不会被埋没,很是响亮。大石对那般凛然的存在感十分著迷,并选择了长笛。
现在的自己,有没有表现出接近那一天憧憬的演奏了呢?她以长笛澄澈的音色,吹跑了转瞬间在心中来去的不安。
不断练习的那些日子会累积成自信。以前会觉得不顺的运指动作,今天表现得十分顺畅,吐音也维持得很好。正因为是之前失败了好几次的地方,才能在正式演出时不带一丝阴影地漂亮吹奏出来。
当演奏顺利的时候,很不可思议的是,都感受不到长笛的沉重。
运用比说话时还更丰沛的呼息,接连将旋律吹送出去。
现在这个部分担任指挥的是学妹宇佐见。她身为指挥的身影看起来更为美丽。何况现在的曲调也较为平稳,她的姿势看起来就像在跳一支优雅的舞似的。就连指尖的动作都会受到她的视线牵引。
宇佐见指挥的节奏比大石所预料的还要和缓。或许是自己的状况太好,显得有些急躁了。
顺从宇佐见像在晓谕般的动作,踏实地延续著呼息。接著再让长笛配合呼吸。
平常总是行事冷静的宇佐见现在身为指挥,安抚著差点就要冲向前去的大石。虽然节奏轻快的演奏很困难,要将平稳的曲调延续下去也不简单。手指跟肺都快按捺不住地等待著下一个音。
大石知道宇佐见这时压抑著自己的理由。为了凸显接在这段之后的连音,现在必须维持在沉稳的音色才行。所以大石也特别留意要吹奏出宛如融入整体的柔和音色。
至今她一直想追求一个浅显易懂的结果。要是没有一个足以让别人称赞「你很努力了」的成果,就会感到不安。
以这一点来说,这次的演奏是失败了吧。校庆上的演出既不会经过评比列出名次,演奏〈真空中听见的声音〉这点也没什么特别值得表扬的地方。就算单纯从演奏的完成度这点来看,想必也没办法表现得值得受人称赞。光是可以顺利演奏到最后,就已经使尽全力了。
但是,大石觉得这样就好了。
在应该秉为目标的东西,以及获得的事物上并没有正确解答。不必绝对要执著于过去的身影。
大石将在这场演奏结束之后退出管乐社。她不知道上了大学之后会不会继续接触乐器。说穿了,以现阶段来讲,能不能考上大学都成问题。
所以这是自己跟乐器的一次饯别。
宇佐见透过指挥棒,表示那一刻终于到来了。
大石吹进一口气,让乐声展翅翱翔。已经没必要抑止了。像是一阵狂风呼啸下,落花如飞雪般四散的合奏之中,长笛的音色就像引导一般飞了出去。
就是这个。
即使是在许多乐器当中,也具备明显存在感的美丽音色。就是因为憧憬长笛吹奏出的这种音色,大石现在才会在这里。可谓称心之音。让人心情雀跃到不得了。
音乐真是太开心了。光是如此就已足够。
其他事情想必都只是附带的而已。
如果这段快乐的时光可以永远持续下去就好了。
乘著喜悦,大石继续伴随著长笛高歌下去。
***
大石的长笛气势没有一丝减退,吹奏出耀眼的乐音。
宇佐见志保为了不被那道音色拋下,而以小号追随上去。尽管无法吹奏出像大石那样活泼的乐音,但她尽可能让自己的音色安定下来,并在指尖加重了力道。
下午三点过后。
宇佐见觉得撑著小号的手越来越沉重。就算不想去注意,疲劳还是持续累积。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像石头那样无法自由动作的感觉慢慢扩散到全身。
自从开始演奏之后,过了大约六小时。
虽然还不到整首乐曲的两成,但能听得出乐声的精准度及魄力都渐渐地比刚开始演奏时还要衰弱。
宇佐见像是忘记疲惫感一般,专注地演奏。
合奏最重要的就是乐声之间的配合度。整体当然是不用说,若是连乐器部门内的乐声都参差不齐就太不像样了。
小号部门的组长是宇佐见。
根据年功序列来说,照理是由三年级的相马担任,但他本人却果断地拒绝,宇佐见才会成为部门组长。因此她自认相当关注同一部门的社员。
乐曲渐渐来到小号需要吹出一段长长高音的地方。这里必须让轻盈的旋律充斥著整间教室。千万不可以让人听起来觉得好像吹得很痛苦。
宇佐见直直地吹进了呼息。
不只是音程,就连乐音的强度也必须留意要保持在一定的强度。要在维持著吐音,同时持续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