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中听见的声音〉是由不知名作曲家创作的,没没无闻的曲子对吧。」
「他好像还说了任谁都不会听得开心之类的话。」
「他这么讲,简单来说问题就在于无法保证表演成果如何。就算没没无闻,只要他能理解这是一首有趣的曲子,这一点至少就解决了。既然如此,首先只要让他知道同一个作曲家所创作,长度也在常识范围内的乐曲就好。」
「意思是拿乐谱给他看,让他知道作曲家是个能创作出多么有魅力的乐曲之人吗?」
「如果只是单纯把乐谱拿来,他会不会看也不知道就是了。」
教师的工作繁忙,如果只是拿乐谱过来,他真的会过目的可能性很低。
而且理所当然的是,乐谱跟实际上的演奏大相径庭。
只有乐谱也好,就算他真的看了,也不能保证可以从谱面传达出那首乐曲具备的某种元素。
「好吧,毕竟是音乐嘛,让他听听看就是了。虽然做法很迂回,但以相马来说这个提议还算不错。不过真的很迂回。」
「没必要说两次吧。」
「既然如此,就必须拿到其他曲子的乐谱才行。我这就去跟中井同学商借一下。」
中井恭介这个人做的是什么样的曲子。
对方要是无法理解这个问题,想进行长达三十六小时的演奏这件事,甚至都还吃不到闭门羹。既然如此,就算做法迂回,还是仔细向他介绍一下乐曲比较好。
要是恭介的乐曲有著令人著迷的力量,这也将是实现演奏〈真空中听见的声音〉最短的捷径吧。
不过前提是乐曲当中真的具备那种力量就是了。
***
事情就是这样,于是到了现在。
我们之所以会造访恭介的房间,是为了寻找要拿来说服原老师所必备的乐谱。
令人伤脑筋的是,确实有著我要同行的理由。
「别发呆了,相马你也来找乐谱啊。我希望是一首可以彰显出这位作曲家实力的曲子。关于这点,谁会比较清楚呢?」
「中井妹妹。」
「不,是相马学长。全都演奏过的就只有相马学长而已。」
她说的对。而且过去的事情更是无从改变的事实。就是因为中井妹妹跟大石说了这件事,我才会像这样同行来到恭介的房间。
无奈之下,我也看向书柜,开始物色起来。
演奏长度短,而且塞满了中井恭介写下的音符及演奏记号的曲子。脑中虽然浮现了好几首,但这种时候回归原点比较好吧。
「就挑〈日不落之夜〉如何?」
这是恭介做的第一首曲子。也是年幼的我第一次从头到尾完整演奏过的曲子。长度约一分钟左右。
「我知道了。」
走过我身旁,中井妹妹进到恭介的房间里。接著就没有任何迟疑地朝著书柜伸出了手。
「请看。」
「谢谢。哦,曲名真有品味呢。」
接过乐谱的大石用手指轻抚过用马克笔写在资料夹封面上的曲名。
这挑起了我的恶作剧之心,便想揭露一些小知识。
「替曲子命名的不是恭介,而是中井妹妹喔。」
「咦,是这样啊?」
「现在回想起来感觉满害羞的。」
从她若无其事的态度看来,似乎也没有特别感到害羞。
恭介在死前写了一百首以上的曲子,但他对任何一首都不带有任何执著。正确来说,是他在听过一次演奏之后就会失去兴趣吧。所以不曾给自己做的曲子命名,也没有很重视地在保管乐谱。
对此觉得太浪费而无法容许的就是中井妹妹。她仔细整理了要是继续这么放任下去真的可能会被拿去丢掉的乐谱,放入资料夹并收进书柜里,还替每一首曲子题名。
曲名之所以感觉都有点奇怪,应该是她的命名品味本来就很独特的关系。
「是说,这曲名是什么意思呢?」
「这是取自谚语。既然夜晚已经降临,也不用急著回家。衍生为不用慌慌张张地,凡事都要沉稳进行的意思。」
面对大石的提问,中井妹妹不知为何看著我这么回答。
难道她是在说我做事都慌慌张张的吗?不,或许是我多心了。
「还有,相马学长。避免你产生误会,我话先说在前头,〈真空中听见的声音〉是哥哥命名的标题,不是我取的。」
「恭介命名的?怎么可能。」
「我没有说谎。难道我曾替尚未演奏过的曲子命名吗?」
「是没有……」
中井妹妹总是在我演奏结束之后,才替曲子题名。从来没有在我演奏之前就先命名好的例子。
如果中井妹妹所言不假,那么〈真空中听见的声音〉就是唯一一首那家伙自己命名的曲子。虽然有点难以置信,横竖也无从确认起了。就算感到介意也没辙。
「但现在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