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在静止的时间里

奏。」

  「看著现在的他,实在很难想像那样的身影呢。」

  中井妹妹看起来有些自豪的感觉。应该是听人称赞恭介,让她感到很开心吧。

  「欸,相马。你从刚才开始是不是就很安静啊?平常明明都会讲些废话,说个不停。」

  「没有啊,我只是有点发呆。欸,我可以回去了吗?我不在场也没差吧。」

  「别说这种傻话好吗,难道你忘记我们是要来这里做什么的?」

  「我当然记得啊。」

  我们之所以会像这样造访恭介房间的原因。

  契机就是今天早上在学校走廊发生的事情。

  ***

  「不管来几个人,不行就是不行。」

  教物理的原义昭老师一看到我跟大石,就感到厌烦地这么说。才看到我们就摆出这种态度,看来大石的交涉手法应该很乱来吧。

  原老师是今年才就任不久的男性教师。年龄大概三十几岁吧。我只有在开学典礼上看过他上台跟大家打招呼,并没有实际上过他的课。在这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他是管乐社的顾问老师。

  因此,我完全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体型清瘦的他看起来好像很神经质,但这只是我的个人偏见。除此之外,就只有觉得他穿白袍的样子满帅气的而已。

  「如果是有常识的曲子就算了,我怎么可能认同那种莫名其妙的企画。」

  我一句话都还来不及说,就出现极高的败北可能性了。在相伴一起过来的大石做出反驳之前,我悄声向她询问现在的状况。

  「是说,你是怎么跟原老师说明的?」

  「照实讲啊。说我们要在校庆完整演奏一首长达三十六小时的乐曲。」

  跟我想的一样。

  大石做事很有行动力,但可以说几乎没有交涉的能力。在向我招募的时候也是。讲得好听点是冲劲十足,但说得难听点就是做事不经大脑。

  「也太乱来了吧。突然间说出这种超脱常理的事情,你以为人家就能自然接受吗?」

  「我就很自然地接受了啊。」

  「那是因为大石你啊,该说是想法比较特别吗……」

  有不有趣、喜不喜欢,或者是好是坏。大石是会将事物涂上原色去明确划分开来那种类型的人。

  如果这世上所有人都像大石这样的话,事情就单纯多了。不过,这样的世界还真讨厌啊。色彩还是多样一点比较好。像是小学的时候,坐拥一百二十八色彩色铅笔的家伙就是英雄嘛。

  「好歹也先准备一下如何解决长时间演奏这个问题的点子之类的再来说吧。」

  「那些就是我想跟顾问老师一起思考解决办法的事啊。难道这样不对吗?」

  「如果是在常理范围内的事情,我当然会陪你们讨论。」

  原老师用平常讲话的音量参战了我跟大石之间的悄悄话密谈。就算话讲得再小声,人就近在眼前,即使想忽视也很难吧。这好像让老师多加顾虑了,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但这次的提议实在太不切实际。问题多到我都懒得去数了。」

  「也是呢~毕竟管乐社的社员人数很少嘛。」

  比起是在讨原老师的欢心,我以坦率的感想表达同意。虽然大石对我投来一记吓人的眼神,就像在质问我究竟站在哪一方似的,但我只是回以暧昧的笑容并蒙混过去。

  「不只这点。首先地点就是一大问题。还有,身为教师,我不可能同意你们不眠不休地进行三十六小时的演奏。再说了,这样究竟要花多少时间练习?要是练习期间会影响到学业,那我更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像这样被人一一点出无法演奏的理由,感觉很是新鲜。至今我都是向中井妹妹说「这不可能」的那个人。

  原老师并没有说出任何不讲理的话。他指出的都是我能接受的问题点。

  「而且就算演奏不知名作曲家创作的没没无闻的曲子,任谁都不会听得开心吧。说穿了,就算真的进行长达三十六小时的演奏,又是谁有办法听下去呢?」

  之前也在清晨的河岸边被指点出没有人能将〈真空中听见的声音〉从头听到尾,可说是抱持著以音乐来说最致命的缺陷。只要得知演奏时间长达三十六小时,任谁都会发现这个显而易见而且重大的问题。

  「所以说,你们还是重新想想要在校庆上演奏的曲目吧。不参加音乐大赛这点,我也赞成。社团活动是为了能在念书的空档喘口气,在那上头耗费太多时间及劳力并不太好。」

  留下一句「就这样」,原老师便结束这个话题,在走廊上跨步离去。

  「相马果然帮不上忙。」

  大石责怪我的口气就像是在闹脾气的孩子一般。那副模样满可爱的,害我差点就要笑出来,要是如此就绝对会惹她生气。所以我露出认真的表情回应她:

  「不然是要怎么反驳他说的那些问题啊?」

  「不用反驳也没关系,你好歹想个办法辩到那个人哑口无言吧。」

  「嗯──也是呢。」

  先不论能不能辩倒顾问老师,但想要实现这场演奏,也必须说服他才行。看来需要想个手段。

  「原老师认定的问题点之一,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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