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天女吧。」
「那是老师误会了啦。」
要是我正常到能为了恋爱情感而努力的话,应该早就交到女朋友了。既然没有,就代表我并非如此吧。自己讲归讲,总觉得悲从中来。
「大家都说今天的演奏要让老师刮目相看,因此很拚命喔。」
「毕竟我对社团活动没有投以热忱,不受社员喜欢也是理所当然。」
「我之前就有点在意了,但老师是讨厌社团活动吗?」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无论恋爱还是打工,过度投入都会妨碍到学业,就这点来说社团活动亦然。但我觉得老师对于社团活动抱持著特别否定的态度。」
「这当中确实不能说没有参杂个人情感呢。」
从教职员办公室到音乐教室的这段路上,原老师缓缓走著。那步伐就像是想尽可能拖延直到抵达音乐教室之前的时间。
「我高中的时候,有个足球社的朋友。他很热衷于社团活动,每天都不断努力练习。而且也在比赛中拿出成果,因此受欢迎到令人钦羡的程度。」
「看来不是在讲原老师自己的事呢。」
「我就说了是朋友啊。我以前是管乐社的。既没有以音乐大赛为目标,演奏也很糟糕,是个很宽松的社团。虽然不是过得非常开心,但也不会觉得辛苦。那时候我是以参加社团活动为藉口,而逃避放学后念书的时间吧。」
虽然脑中也明白自己接触的这些大人,有都曾经有过孩提时期。但实际听对方讲起当时的事情,通常还是很难觉得是同一个人。
没想到原老师在学生时代也不喜欢念书。
「我朋友在社团活动上非常拚命。但他练习过头,最后搞坏了身体。结果不但无法上场比赛,也失去了推甄升学的机会。」
原老师虽然讲得云淡风轻,但这对于在学校走廊上边走边聊来说,是个沉重的话题。就连我也知道现在不能回以玩笑话而一时语塞。
「那时,我第一次得知努力是会背叛一个人的。无论是顾问老师还是其他同学,在他状况好的时候纷纷不负责任地一直煽动,但没有成功的时候态度却十分冷淡。应该说表面上还是对受伤的他很温柔,但在那当中却没有真心的关怀。那让我感到一阵冷颤。」
「所以老师之所以会对社团活动抱持否定的态度,就是因为朋友发生过那样的事吗?」
「我并没有想要否定社团活动。但我不认为那是值得牺牲上课、念书的时间,以及其他生活去投入的事情。」
我明白原老师的想法了,也有很多产生共鸣的部分。因此也更确定他跟大石的理念有多么不合。面对社团活动这件事,我并不像他们有著自己的一派想法。在茫然地生活著的我看来,他们都很耀眼。
但我至少知道,既然对方都没有把我当小孩子看待,并深切地谈了这么多,我就必须回敬同等的礼仪才行。
「其实,我是为了放弃乐器才加入管乐社的。」
说起自己之所以参加社团活动的理由,总觉得很害臊。不过现在必须坦言一定程度的事情才可以吧。
「我直到最近才发现,要放弃一件曾经那么投入的事情并不容易。就算透过奇怪的形式割舍掉,直到现在却还依依不舍。所以该如何放弃也很重要。」
世上的人,想必都早就知道这种事情了。所以运动社团才会有退社比赛,学校也才会有毕业典礼。
教会我这件事的人是大石。
──其实我也想再更好好地放弃就是了呢。
多亏有接触到那个想法,我才能像这样当面跟原老师侃侃而谈。
可以的话,直接让大石跟原老师讲才是最好的,但大石很快就会激昂起来,应该是没办法像这样冷静地对话吧。不过那份冲劲也是大石的优点,所以算是适才适所。
「就像老师说的,基本上社团活动是让学生喘口气的。大多数管乐社的人在从高中毕业之后,应该不会再碰乐器了吧。但正因为如此,才会需要一段未来可以回想起曾经专注地投入练习乐器的日子。」
「回忆就是那首超乎常理的曲子吗?」
「我觉得如果是就好了。」
「对你们三年级的人来说或许这样就好,但学弟妹们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理由为何,但大家都同意进行演奏。」
「你们这样投入于某件事的欲求跟干劲,如果可以转向社团活动以外的事情就好了呢。」
原老师一脸严肃地叹了口气。
我有自觉这会让他伤透脑筋,但现在也只能趁胜追击了。
「我之前也说过了,就算是谈恋爱或个人兴趣,太过投入都会对成绩造成影响。就这点来说,至少社团活动还有一位顾问老师在监督,反而相对好控制才是吧。」
「没想到相马满会讲话的嘛。」
原老师的嘴边浅浅勾起一抹笑。
「我知道了。若要一口气演奏三十六小时,我当然不可能答应。不过控制在可能实现的范围内,我也是可以考虑看看。」
「能听老师这么说,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当然,最终判断都端看你们等一下那场演奏的表现。如果那个作曲家的作品是听了会让人头痛的曲子,三十六小时的演奏我当然也不可能答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