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妈妈送出小号的对象是中井妹妹啊。我完全都不知道。
「如果相马学长无论如何都必须用到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借你喔。」
「这样讲很奇怪吧?那本来就是我的。」
「但现在已经是我的东西了。你要怎么做呢?」
「那就借我吧。」
「希望你能好好地拜托我。」
「是是是,拜托你借我吧。」
「请你再多奉承我一点。」
「为什么啊?」
「交涉时为求事情朝著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进行,让对方心情转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相马学长欠缺说出这种客套话的能力吧。你这样会无法跟人讨价还价喔。」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拍马奉承猪也上树对吧。」
「是的。虽然把女生比喻成猪,很明显就是扣分了呢。」
「好啦,你等我一下。」
突然间要我奉承,我也觉得很伤脑筋。需要一点时间来绞出脑汁。
「啊~明明不用打工却能那么早起,真的很了不起呢。」
「奉承并不是这个意思。这种时候就算是谎言,也好歹说句『你长大变漂亮了呢』之类的吧。」
「我也很想挂在嘴边说。但要是肉麻到牙齿酸可就麻烦了,所以这种台词我都会留到关键时刻才讲。」
能够若无其事地对著女生说出这种话的人,若非真心人超好,就是坏男人。一般来说都会觉得很害臊,而无法当面说出这样的话。
「那对相马学长来说,怎样才算是关键时刻呢?」
「当然是让我觉得『要冲了!』的时候啊。虽然我也还没体验过就是了。」
「我知道了,算了。我放弃。小号借给你就是了。」
「好耶,真是帮了大忙!」
接过她递上前来的乐器盒之后,内心猛烈地涌上珍爱的感觉,我不禁将脸颊靠过去蹭了起来。
「只要有这个,我在家也能……不,总不能练习吧。」
「不能练习呢。没有设立隔音室就在家里吹小号的话,会给其他人带来困扰。」
「我知道。」
理所当然的,乐器会发出很大的声音。要是在家里或是路边毫不在乎地吹奏的话,可是会被周遭其他人责备。
「我们家有隔音室就是了。」
「这我也知道。」
我在那里上了十年左右的才艺班。中井家地下室有间完美的隔音室。说不定只要像刚才那样拜托她,就能让我去那里练习了。
但说真的,要在中井妹妹的监视下练习,让我光想就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所谓的自主练习,要不是能更加自由自在地吹奏的话,就没有意义了。要是一个不小心撞见老师也很尴尬,因此我在内心驳回了去使用中井家隔音室的提议。
「自主练习的事情我之后再仔细想想。晚上还要打工,总之我现在要先睡了。谢谢你拿小号过来。但拜托你在看见我房间某个恐怖的东西之前,赶紧回去吧。」
「恐怖的东西是指什么呢?」
「要是被人看见,我就会害羞到脸喷出火来的东西。」
「一下子牙齿酸,一下子又会喷火,相马学长的脸部真是辛苦呢。」
中井妹妹还是一样面无表情,但光是这句话,我就能知道她感到有多么傻眼了。
睡了一段比平常还要短的时间,并精神饱满地勤奋工作之后,我带著自己的小号前往河岸边。
关于练习的场所我试想了很多,而最后想到的就是这里。就跟河合一起练习吧。而且在这里就算是一大清早也不会给邻居带来困扰。
今天河合也在演奏〈小星星〉。
「你来了啊,相马。啊,那该不会是……」
「没错,这是我的乐器。跟你一样是小号。」
「原来你会吹小号啊。我都不晓得呢。」
「也没有那么了不起啦。而且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碰了,程度跟初学者差不多。所以,你如果可以陪我一起练习,我会觉得很开心。」
「当然可以啊。我想想……不然就吹〈小星星〉好吗?」
「好啊,来吹看看吧。不过首先我希望你能从基础的部分陪我练习起。」
河合答应之后,我为了准备首先沾湿了嘴唇。
「要秉持主干」。教导我小号的老师一再这么叮嘱。
为了可以直直地吹气进去,也为了不让乐音在中途偏移,主干很是重要。这不只针对姿势跟吹气的方式,平常生活时就绝对不能偏移正道。我还小的时候,老师这么反覆教导我好几次。
在老师的这番指导下,曾几何时或许我从头顶到脚底确实贯彻著一根堂堂的主干。所以在长达十年的岁月之中,我才有办法配合恭介以及他所创作的乐谱吧。
然而现在那根主干也断了,全身都软趴趴的。这真还有办法再次挽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