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就时机点来说,校庆应该满适合的。」
「不不不,那也太扯了。」
「但相马学长已经答应我要帮忙了吧。」
「谁知道会是这种超乎常规的曲子啊。我还以为是要演奏三分钟左右的那种曲子。」
恭介做的每一首曲子大概都是这样的长度。管乐社会在校庆上演奏的时间大概一小时左右,我还以为她是要来找我商量想将一首恭介的曲子编排进去之类。
所以我才会决定与其拒绝中井妹妹的请托,不如乾脆接受并尽快解决这件事还比较轻松,如此一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是答应就是答应了,接下来要请你为了实现三十六小时的演奏提供协助。」
整件事就像一场诈欺似的。我靠上椅背,仰望著天花板。
三十六小时的合奏曲。
而且还要由人手不足的管乐社来演奏?
中井妹妹的要求太乱来了。更重要的是,恭介做的曲子更是杂乱无章。让我觉得是个无法理解的世界。
在这当中就只有受到那家伙的乐谱折磨的感觉令人怀念,更是教人厌烦。
光是跟平常不一样,就足以造就诸事不顺的原因。
生活步调就这么被打乱可不是好事。我尽可能让日子过得一如往常,这才重新振作了起来。
虽然心灵层面觉得很疲惫,但我还是精神饱满地上了课,也没有睡过头,一大清早就去打工,一样顺利完成工作。回家时还是会绕点远路走经鸭川的河岸边。一切都一如往常。
但中井妹妹的要求还是对我产生了影响。
打乱了配送的节奏,多浪费了一点时间。因此绕道去河岸边的时间也比平常还要晚,所幸还能听见小号的乐声。从那音色也能听出就是平常会遇见的她。
可能是跟中井妹妹聊过的关系,小号的乐声无论如何就是会刺激起过往的记忆。
恭介从来没有称赞过我的演奏。然而他也没有说过任何不满或是怨言。无论我怎么演奏,那家伙都像在进行确认一般点点头而已。
没想到事到如今我还会想起这种小事,看样子恭介的遗作对我来说也带来不小冲击。而且直到现在都还对我产生影响。
就像正好停下吹奏的小号残响,依然缭绕在我的脑海之中。
「啊,早安。」
我在不知不觉间停下了脚步,因此今天是对方先向我打招呼。
「早安。虽然很唐突,但请问〈小星星〉的演奏时间大概有多久呢?」
「这……我吹的这段大概是两分钟左右。」
「这样啊。」
基本上乐曲大多都在几分钟内就会结束。就算是交响乐曲也大概三四十分钟,连那知名的贝多芬第九号从头演奏到最后也差不多一小时。说穿了,不管怎么说,若要连续演奏三十六小时,只会是一场苦行吧。
「话说,如果有一首曲子要演奏三十六小时,你会怎么想?」
「不是三十六分钟,而是三十六小时吗?呃……该怎么说呢,无论如何一整天都演奏不完,感觉非同小可呢。」
河岸边女孩也是感到很惊讶的样子。能得到这样有常识的反应真令人开心。
「而且还是合奏曲。」
「请问,那有办法演奏吗?」
真是极为正经的意见。我也想知道一样的事。
「我也不知道。是说,不晓得还有没有其他这么长时间的曲子呢?」
「就我所知,艾瑞克•萨提有一首名为〈烦恼〉的曲子,演奏起来好像需要十八小时的样子。其他还有像是徒有乐谱的,需要花上好几百年的曲子,以及会永远持续反覆下去没有结束的曲子等等,之前有在什么地方读到过呢。」
「作曲家还真是不得了啊。」
超越傻眼或感到恐怖,我只能钦佩不已。原本就觉得恭介是个相当古怪的家伙,看样子历史上还有做出更多不得了的乐曲的人。
「听到这些例子,就会觉得三十六小时也满短的嘛。」
「不,要让活生生的人来演奏这点应该非常困难。毕竟那些演奏时间超乎常规的曲子,基本上要不是从来没有人演奏过,就是都由电脑处理。」
「那刚才那首〈烦恼〉呢?」
「据说曾由好几位演奏者轮流演奏过。但这并不是合奏曲。」
如果是独奏曲,只要有十个人,或许就能用轮流的方式持续演奏下去。
即使如此都非常辛苦了,很不巧地恭介留下来的曲子还是合奏曲。演奏所需的人数也要更多。
「是说,那个长达三十六小时的合奏曲是怎么回事呢?」
「喔,其实啊──」
我正打算像是讲个笑话一般,说起关于〈真空中听见的声音〉的事情。
不过时间似乎太晚了。
在我眨眼的那个瞬间,无论少女,还是她拿在手上的小号,所有的一切都从我眼前消失而去。
简直就像一场梦境。我只能这样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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