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如此……这样我就懂了。」
这样也能懂喔……
「这终究只是推论,所以导出的结论不一定永远正确。不过这次的举例倒是可以确定百分百没错。」
「我懂。」
这个就别懂了吧……
「『演绎法』与『归纳法』并非文学创作的专用术语,不过常常在小说家培训课程中被拿来举例,作为建构剧情时的思维方法。被誉为神级的漫画家也在作品中提倡过,而让这两种方法广为人知……首先要有结局,然后再用倒推的方式来构思前面的过程,这就是归纳法。透过众多角色的行动把剧情推向结局,这样则是演绎法。讲得更简单明瞭一点,一个是著眼于结局、一个则是著眼于开头。
「原来是阿捏。」
「所以,经过刚才的说明,雏小姐您属于哪一种创作形式呢?」
「嗯──……可能两种都不是。」
「哦……此话怎么说?」
「我想想喔。我会先把脑海里冒出来的场面写下来。这可能不是结局也不是开头,就是角色们在故事中途的某段无关紧要的对话场面之类。在书写的同时,下一个场面又会开始浮现于脑海中。然后我就会中断目前正在进行的对话,跑去写新的部分。在这过程中,又会冒出开头场面的灵感,或是闪过适合的结局──后退又前进,然后又后退、后退再前进……反覆进行这样的步骤几百次,不知不觉就完成了一本小说。这次的《轻小说扫荡委员会!》,我将视角从第三人称改为第一人称,结果自然而然就演变成这种写作模式了。」
在未规划整体故事脉络的状态下,直接展开写作,著重于当下的临场感而即时随兴发挥──这样的作家并不少见,但雏的模式又稍有不同。
先从好下手的部分动笔,这点还能理解,但这种模式通常会先把手边的场面告一段落,再开始进行著手下一个场面。
仔细询问过雏之后,发现她并不是写搞笑场面写到一半突然中断,跑去写剧情最高潮的严肃场面,写了几行之后又跳去故事开头描写角色的外貌,写到一半又折回刚才的搞笑场面──而是在搞笑场面只写下结尾的一句吐嘈,然后在终章的中段稍微著墨一下……类似这种感觉。
也不是完全没有作家采用这种写作模式,但肯定占极少数吧。
「原来如此。」
然而美门却点头认同,彷佛已经心领神会。
「听您这么说完,我能理解您的新作与前作之间的异样感从何而来了。这次的《轻小说扫荡委员会!》是随时保持在入戏状态下完成的,所以文章里充满跃动感,但是过于分散的书写方式造成的负面影响,就是让剧情稍嫌支离破碎,缺乏一气呵成的连贯。虽然可以窥见试图透过改稿来修正路线的痕迹,但完成度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然后搞笑的桥段又更加恶化了这个缺点。搞笑场面本身的水准虽然参差不齐,但仍维持在很高的完成度,但坏就坏在衔接的方式。只要遇到不知该如何收尾的桥段,总之先塞个搞笑哏作为结尾,然后转往下个场面──您在写作时是否有这样的逃避倾向呢?如果是纯搞笑作品,那或许无妨,但是雏小姐的作品在尾段都会展开热血沸腾的高潮。既然这样,我认为与其毫无脉络地滥用搞笑哏,应该考量到主线剧情的节奏来安排,将搞笑桥段作为增添缓急的重拍,以达到相映生辉的效果。」
真是绝了……
有些作家就算是众所公认的文豪,要他分析或客观审视作品,也不一定能言之有物……
但美门提出的指点全都对症下药──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因为我对雏的作品的想法,也与美门所见略同。
「哑口……无言……」
雏实在哑口无言,结果直接回了这四个字。
「还有,黑川编辑。」
「唔……」
美门用犀利的眼神望向我。
「从您的表情看来,应该早有察觉我刚才说的那些问题了吧……那又为何置之不理呢?」
「呃,不,那是因为……」
「请不要找藉口推托了。」
喀叽。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我完全能猜到这作品已经是经过妥协后的结果了。若想矫正刚才的问题点,连同最根本的创作风格也改变的话,就会破坏了雏小姐的优点。就算换成我来担任责任编辑,恐怕也无法进行更大幅度的修改吧。」
「既……既然你都这么清楚了,用不著电人吧……」
「这只是为了好玩。」
「呃,欸!就为了这么随便的──」
「请不要顶嘴。」
喀叽。
「唔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说每次疼痛的种类还不一样,这机器到底是什么设计啊!
「那么雏小姐,您认为若要改善我刚才所陈述的问题点,要怎么做才好呢?」
「嗯……靠努力?」
「请别瞧不起我了。」
喀叽。
「嗯叽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小纯鸡怎么好像整个人花枝乱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