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您能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但是既然被点了名,就不得不回答。我站在黑板前拿起粉笔。
“嗯,这个”
虽然试着理解了一下问题,然而没有好好听课的我根本想不出答案。
“…………”
但是背后传来的迷之视线不容许我撤退。
(拷问吗,这是拷问吗……!)
再这样下去我绝对会被这迷之视线拍死在黑板上——就在我被逼地走投无路的时候。
‘——……’
身后传来了一阵细小的声音。这私语声怕是只有我能听见。按着听到的答案将数字填了上去,“好,对了。”老师说着就在我的答案上画了个圈。//日本学校打圈表示正确,打钩表示错误。
回座位的时候,我小小地向坐在第一排的委员长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非常感谢”。而就在我和她擦肩而过时,她挂着轻轻的笑脸说了句让我十分不安的话:“欠我一次咯”。
(但无论如何真是帮大忙了……)
到了第三节课,我的脑袋已经完全垂到桌子上了。
(呜……度日如年啊……)
在本就容易犯困的地理课上,时隐时现的睡魔却在对我喃喃耳语,困乏正在一点点地侵蚀我的身体。然后,
——砰。
“哎呀。”
在我支起身子的时候手肘不小心把橡皮擦给碰掉了。
还没用掉三分之一充满弹性的橡皮在地上弹到母亲大人的椅子边上。我向一旁挪了挪椅子,弯下腰将手伸向橡皮。
正在此时,另一只手却与我的手重合在一起。
‘啊……’
这一刹那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手与手的相触。
切实感受到她传来的温度。
变红的脸颊。
在视线和视线的交汇中——
“——哪有交汇啊!还有‘啊……’你个头啊!咱能不搞事吗。为什么要和自己的亲儿子制造浪漫的气氛啊!”
吐槽只是看上去激烈,实际上的声音压得很低。母亲大人看准我捡铅笔擦的时机,抢在那之前把它捡了起来,剥掉外壳。
“诶?这是……”
母亲大人看到白净的橡皮上写着“此方”两字。
“……噗”
扶额。真是机关算尽了。
“您还有脸笑!这种上世纪爱情剧一样的表演是几个意思啊!而且现在还有谁会信这种在笔擦上写名字的魔法啊。话说,这种小道具您到底什么时候准备的呀!”//过去日本学生流行的一种恋爱魔法,大致是将对方名字写在笔擦上,须全程由本人将笔擦用完。
这一整节课我全程在吐槽中度过。
“——喂,没事吧彼方。你脸色很差诶。”
第三节下课,看到我飞也似的逃去洗手间,丈君担心地问了一句。
“啊哈哈……肚子……不舒服……”
我压着绞痛的肚子哼哼着。
“……真是辛苦你了。”
“你能理解我吗?”
“毕竟看你一节课要吐槽那么多次。”
就算压着音量,果然还是会被听到。
“大家都说咯。我们今天就不捉弄白姬以示安慰。”
“哇热泪盈眶。……嗯?不捉弄是什么鬼?”
“哈哈哈。”
被笑着搪塞过去了。
“话说,母亲大人呢……”
我开始寻找那个导致我胃痛的人。“看那。”顺着丈君的视线——我看到前方形成一堵人墙。具体位置就在我座椅的旁边。似乎我的母亲大人和周围的同学们聊地正欢,她饱含天真的笑声清晰可闻。
“已经完全熟络了啊……”
惊了,明明是我妈,但是和学生混在一起却毫无违和。
“那个人身边总是各种异常啊。”
我在走廊外远远围观那只已经融入学生中的母亲大人。
“——请让一让。”
突然,一个女生堂而皇之地挤进围绕在母亲大人周围的包围圈中。如此坦荡地分开人群站在母亲大人面前的,正是二年级后和我成为同班的古伊万里同学。她此刻面对着母亲大人,感觉比起平时更加斯文。
“彼方大人的母亲大人您好。小女名叫古伊万里美更。”//古伊万里みさら
古伊万里同学先是郑重地报上自己的名字,接着又无可挑剔地行了弯腰之礼。母亲大人静静地看着,眼神中流露出赞叹之情,之后她也从位置上站起来,自如地修了修边幅。
“真是太客气了。我是白姬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