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和硬币一决……咦,彼儿?」
「彼方……你为什么要确认拳头的状况呢?」
这个准备运动正好可以提神。
「母亲大人说,对付无法沟通的对手就要用肢体语言。」
我面带笑容地说,右拳击在左手心。
「慢着!彼儿,你的用法不对啦!」
「彼方!人类应该是可以用语言沟通呢!」
就这样,虽然是个乱糟糟的早晨,不过一望无尽的辽阔天空,看起来比平常更晴朗。
「留真妹,要再来一碗吗?」
一楼的餐桌如今成了一名少女的战场。
「唔、好,拜托!」
眼前是以豪迈之姿用餐的留真。她在早上骚动到一半时,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了起来,我便邀她留下来吃顿迟来的早餐。
(……吃相真惊人啊。)
对了,由于魔耶露太啰嗦,所以被我关在房里。
偶尔会听到它大喊「彼儿的贞操——」,但最好的做法就是当作没听到。
在我盛饭的时候,留真接着将筷子伸向作为配菜的烤鲑鱼。
「来,请吃。」
我添了满满一碗带有刚煮好光泽的白饭交给她,她一接下碗就立刻狼吞虎咽。紧接着喝一口味噌汤,再扒饭、吃烤鲑鱼,呈现不间断的波形攻击。那筷子的动作已经不是用夹的,而是用扒的。
这样吃的话——
「……唔!」
当然会噎到。
「来,茶给你。因为很烫,得先吹凉才能喝唷。」
我在喝光的汤碗里注入热茶,她马上拿起来一口气饮尽,想让梗在喉咙中的东西吞下去。
接着她咳了几声后看向我,尴尬地别开视线。
「对、对不起呢,我已经将近两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
我被她的话吓一跳,不禁大声说:「两天?这种事不能说得这么干脆吧?」
我终于可以理解她昨晚战斗时为何那样疲累。疲劳外加营养失调,只要有这两项因素,当然别想动了。
脑中接着浮现另一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
「那个,留真妹。你如果不想说就不用说,不过,你平常都怎么生活的?为什么逞强成这样也要打倒NOISE?」
「…………」
她默不作声地低下头,看得出她正用力握紧拳头。
「你不想说对吧?」
昨晚战斗时展现出对NOHSE的执念,以及不顾自身安危的觉悟——对她而言,战斗似乎隐含某种莫大的含意。
「那就不用说,不过……」
我用平静的语气,告诉微微抬起头的她:
「——我无法原谅。」
她的战斗意志什么的,这种事现在根本不重要。
留真的眼神看向我,我则目不转睛地回看她,不让她移开视线。
「那时候,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战斗?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却执意要独自奋战。」
「……那是……」
「为什么不利用我?」
她当时拉住准备出手的我,打算一个人迎战。
我知道她有某个强烈意念,但是,「不应该一个人战斗的。为了达到目的而独自奋战到底,然后耗尽生命,这么做或许很帅……我不打算评论这种作法的对错,但是,我讨厌朋友在眼前受伤。」
「朋友?」
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留真重覆道。
「留真妹或许觉得自己受伤也无所谓,可是我讨厌那样,绝对不允许这种事。」
最后,我说出自己真正想传达的话:「请你多依赖别人——依赖我。」
对于从不示弱的她,我只有这个要求。
「彼方……」
她慢慢松开紧握的手。
「好吗?」
我微笑,她也回以生硬的笑容。
「……嗯,留真妹你脸颊上有饭粒。」
「咦?啊……」
我用指尖拾起黏在她脸颊的饭粒,直接送入自己口中,连指头也一起含在口中。留真僵直地望了我一会儿,用食指轻抚脸颊说:「彼方从刚才……就像个新婚妻子呢。」
「哈啊?」
因为是含着指头出声,反应听起来很怪。
——微微骚动人心的微妙气氛,在餐桌上流动。
这时,从二楼传来「咚、啪哒啪哒啪哒」破坏尴尬气氛的刺耳声响,应该是魔耶露逃出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