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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群大概会在控制三楼后才下来吧?看来牠们似乎打算从上面开始依序往下压制。
我慢慢走到下一层楼,用与刚才相同的要领一一喊话,让学生们关上教室。途中遇到几次惊险的场面,但总算成功骗过大家。
跳过我们班后,我来到一楼,不理会教职员正在开会。我闯入职员室将所有窗户关上。当我在关窗户时,老师曾经试图说什么,不过我连看也没看他就恫吓道:「我现在很忙!」
我半带威胁地警告他们不要走出室内,并环视一脸错愕的老师们。确定所有老师都聚集在这里后步出职员室。
接着回到二楼,最后要去的是自己的教室。
「能做的事……都做了。」
——如果,你是你所期望的模样呢?要是自己是普通人,就不会有人理你吧?
打定主意不去想的话语,违背我的意思浮现在脑中。
虽然听到NOISE结束三楼压制后下楼来的振翅声,我却无法打开这扇门,无法越过只差一步的界线。
「我是——什么?」
NOISE逼近了。
喀啦啦!
「!」
正想说突然有人接住我的手臂时,我的身体已经越过刚才无论如何都跨不出的那一步。
「你在干嘛,彼方?」
丈把我拉进教室后马上关上门,并从内侧上锁,阻止虫进入。
他低头看着浑身无力,当场坐下的我。
「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制服破破烂烂的唷。」
一如往昔的友人模样。
「白姬同学,吶,水给你。」
委员长从丈的身后出现,蹲下后递给我透明保特瓶。
「……谢谢。」
我以缓慢的动作从委员长手中接过保特瓶,打开瓶盖,把嘴靠过去。
身体似乎比我想象中还渴求水分,保特瓶里面的水一转眼就空了,只留下通过喉咙时的冰凉感。我轻轻松松就能感觉到水分渗入体内深处的感觉。同时,暂时忘却的疼痛感再度回来。
「唔……好喝。」
我简短说出感想后,委员长她——
「嗯,太好了。」露轻柔的笑容。
我环顾四周,班上每个人都关注地看着我。
不管是丈还是委员长,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与其说是担心……倒像是在等我说话。所以我先说了:
「——对不起。」
是啊,我道了歉。
「干、干嘛道歉?」丈慌张地问。
「白姬同学?」
委员长贴近,凝视着我的脸,但我避开她的视线。
「……没事。不过——对不起。」
我只能道歉。
虽然不知道是在对谁道歉。
或许对象是谁都无所谓。
「被你突然这么一道歉也搞不清楚……怎么了?真不像你。」
丈露出困惑的神色,一边把玩浏海一边问。
「不像吗……」
我抬起头,直视着友人的眼睛问:「如果我是普通人……丈,你会怎么样?」
「普通人?什么意思啊。」
「如果我是普通黑发、个头也高、更有男子气概,是个平凡人的话。」
连我自己都感觉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可是我很想问。
「我不知道你问这个要干嘛……但我们大概就不会是朋友吧?」
……果然啊。
我和丈本来就是因为这副外在而认识的,若非如此,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因为啊,那样的话就不是彼方啦。」
「?」
「我所认识的你,是银发而且是长发,个头娇小又像女生——但是为人老实、不服输、意外地粗鲁,就算是乱七八糟的活动也会认真去做。明明很容易随波逐流,却绝对不会逃避。是这样的白姬彼方唷!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平凡是什么,至少如果你不再是你的话,我们的关系也会和现在不同吧!」丈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说。最后他手放开浏海,做下结论:「就是这样,太远观了喔。」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
我无法直视这样的他,于是这次换成委员长说:
「要是白姬同学变了,我会很寂寞唷。因为白姬同学很单纯,没有人会只是被拥抱一下,脸就红成那样呀。那样我会少了可以恶作剧的对象。」
「你根本只是想恶作剧而已吧?」
「才不是呢。」
听到我的呕气话,她笑着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