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又如何呢?”
我紧紧盯着画面上的“渚”。短头发,西装校服,仿佛眼前的这个数学少女原封不动地进入了游戏里一般——而她说的话竟是“假的”?
“那样的话,真实情况就是‘至多有一个骗子’,也就是骗子要么只有一人,要么一个人都没有”
沉默持续了片刻。倒计时00:04:06。
“但一个人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样的话‘渚’自己也成了老实人,这就矛盾了。所以,骗子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说……”
“没错,武藤先生。骗子只有我一个人,剩下三人都是诚实的。只有这样才符合逻辑”
浜村终于将游戏中的“渚”说成了“我”。我一边担心她会不会搞混,一边重新整理三名长老的话。
长老 亮 “安田是老实人,真钥匙不在安田手里”
长老 安田 “长岛是老实人,真钥匙不在亮手里”
长老 长岛 “我是老实人,真钥匙在我手里”
确实,如果三人说的都是真话,就不会出现矛盾了。那,也就是说……
“真钥匙在长岛手里”
“渚”蹒跚地走过迷宫中曲折的道路,从长岛手中接过了钥匙。
Σ
大厅中传来了响声,尾财立刻打开门确认状况。很快,我们听到了锦部开心的叫声、“啪啪”用竹刀敲打的声音和“够了给我冷静一点”的濑岛的吼声。
“好像是系统恢复了”
浜村渚从键盘上抬起手,“呼~”地松了一口气。就在刚才,屏幕上的“渚”将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回答正确,病毒程序被解除了。这名初中生又干了一桩大事。
“太好了,这下终于可以继续工作了。辛苦啦,小渚”
“哪里,谢谢您”
“那我就先撤了”
尾财挥了挥手,抬起方才吃到一半的金枪鱼的盘子,迅速离开了。狭窄的审讯室内,留下了浜村渚、我和屏幕另一头的埃庇米尼Death。
“干得漂亮。谢谢你”
埃庇米尼Death虽然输掉了对决,却显得很满意。
“以后有机会再比试吧”
我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到头来,我们还是不知道他躲在哪里。很快,他就会离开现在躲藏的地方,转移到他处,继续制作新的病毒程序。下一次恐怕就不会选择使用USB存储器这种绕弯的方法,而是直接入侵这边的系统。“真正的赢家还是我”——仿佛听到了他在这样说。
“那个,我想问一个事”
浜村渚向埃庇米尼Death问道,全然不顾我的担心。
“理发店门口转圈的那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么说来我也不知道。埃庇米尼Death似乎猝不及防。
“‘理发师悖论’,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埃庇米尼Death耸了耸肩,仍然显得游刃有余。
“那就顺便告诉你吧。……这是名叫伯特兰·罗素(Bertrand Russell)的英国哲学家提出的很有名的问题”
刚刚才攻略了难解的迷宫,浜村渚又掘出一个复杂的问题。
“某个村子里有一家理发店,店里的理发师说:‘我只给那些自己不给自己刮胡子的人刮胡子。’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呢?”
浜村渚仰起头,一边用左手揪着刘海,一边盯着天花板思考。我和埃庇米尼Death静静等待着她的回答。过了约摸一分钟,她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啊”地叫出声音。
“呃……”
“嗯,说说看吧”
埃庇米尼Death的嗓音沙哑,但语气却十分温柔。果然,他仍然是曾经通过数学题与学生心心相印的那个老师。
“那个理发师的胡子,要谁来刮呢?”
浜村渚用疑问的语气回答,俨然他的一名学生。
“……如果他给自己刮胡子,就成了给不是‘自己不给自己刮胡子’的人刮胡子,和他的说法矛盾了”
然后,她开心地拍着手,继续流畅地说。
“可是他又不能不给自己刮胡子,因为那样的话他就变成了‘自己不给自己刮胡子’
的人,所以他必须给自己刮胡子。嗯嗯,不论怎样都是矛盾的。这个悖论真有趣”
她满眼欣喜,而我早已放弃了思考。悖论根本不是给普通人玩的。到头来,明白的只有一件事:浜村渚一如既往地深爱着数学。
“没错。这是自指性悖论的典型例子。这次迷宫里最后一个问题,把游戏的主人公也算作是迷宫里的人,和那个悖论有点像吧?我就是想提示这一点……”
正当他得意的解释即将结束时,突然,屏幕中的画面猛地颤动起来,同时传来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砰咚的响声。有数人闯进他的房间里,把他按倒在地上。
“已逮捕!已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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