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与如此盛大的准备相反,桌边作者的只有两名男子和一名女子。我向他们走近。
我立刻明白了,坐在中间的男子便是面具店的店长。他的嘴边戴着硕大的面具,脸色像是身患重症一样惨白。
“那个,不好意思……”
“你是来参加可爱小欧拉的扑克大会的吗?”
坐在面具店店长左边的男子用低沉的嗓音打断了我的话。他穿着皮夹克,面相严峻,短粗的胡子盖住了下巴,眉间的皱纹打成了结。年龄大概是三十多岁接近四十,有一股成年人特有的成熟感,然而头上却戴着长有兔耳朵的茶色帽子,搭配极不协调。
“哦,不是,我在找一个女孩子”
听到我的回答,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起了手中正十二面体的骰子。骰子骨碌碌地转了一会后停住了,写有“8”的一面朝上。见此,男子开了口。
“我是八月的兔子”
“哎,困死了”
这回换作右边穿土黄色衬衫的女子开了口。她双眼通红,像是彻夜未眠。
“今天尤其困!”
她叫着,用力晃了晃脑袋,似是要驱赶睡意,然后拿起毛毡笔(felt pen),在面前的桌布上开始了计算。仔细一看,她画出了坐标平面和x=1/2的直线。
“她是宫崎山根。不用管她,坐下吧”
八月的兔子对我说。我依言坐到三人的对面。
“咳咳!咳咳!”
突然,面具店店长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好像的确感冒了。
“……肉上……加什么……会变成松鼠吗?”
他一边咳嗽着,一边用沙哑的嗓音说了些什么。真是古怪的谜语。这个奇妙的世界里到处都是谜语。肉上加什么会变成松鼠……?
“会”
宫崎山根用半睡不醒的声音嘟囔。刚才还一脸清醒地计算着,现在笔下的“ζ”已经被拉长。(译注:ζ为希腊字母,读作zeta)
“肉(にく)加什么(なに)会变成松鼠(りす)”
“那还用说”
八月的兔子百无聊赖地啜了一口红茶。不等我仔细思考,三人便擅自结束了话题。可我还是不明白,这怎么就算是回答了。
“看你的样子,好像没带面具啊”
突然,八月的兔子盯着我看。
面具店店长一边嘟囔着什么,一边取出什么东西放在眼前。那是三个防毒面具。
“如果要去参加可爱小欧拉的扑克大会,不带着面具怎么行”
我的脑海中回想起在杀人扑克牌下痛苦挣扎最后断了气的两只家鼠。确实,不戴着面具在这个世界里闲逛是危险的。
“这个面具是给我的吗?”
我战战兢兢地问,三人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面具店店长一边咳嗽一边大笑的声音尤其刺耳。我逐渐变得烦躁。这些家伙搞什么啊。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不过还真是不正常。
“我说,黎曼猜想也太难了”
说着,宫崎山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然后开始在手边的咖啡杯上写起了算式。
“大哥(あに)乘在一起,会变成什么(なに)吗?”
面具店店长再次口出谜语。
“会的”
宫崎山根回答,咖啡杯上早已写满了素数。
“准确地说,应该是‘把大哥乘在一起’”
只见八月的兔子皱起面孔。
“不,是‘把大哥乘完加在一起’”
“哦——!”
突然,面具店店长以与病恹恹的外观不相符的敏捷张开双手,阻止了身旁两人的话语,面具上面大得像半条鱼的眼睛眨了眨。
“你们两个,不要再说了”
“哦,抱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两人不顾一头雾水的我,面相窘迫地道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我看向右手边的座位,只见桌子上散落着饼干还是什么的碎屑。有人曾坐在那个位子上,而且还吃了零食,碎屑落在了桌子上……
“这儿是不是有一个女孩子坐过?”
我问向三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哦,坐过”
回答我的还是八月的兔子。
“个子挺矮的,脑子倒很机灵。好像是初二吧”
是浜村渚!
“她什么时候来的?”
“三十分钟前,十点十分左右吧”
我看了看表,指针即将指向十点三十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