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的任何一个数整除,所以一定会出现一个多数的方案”
我总算明白她的意思了。可是……
“结果,我却被老师骂了”
我就知道。
“然后,作为惩罚,老师要我实际参观一下司法现场,然后写一份报告。那个老师真是烦死了”
“实际的司法现场?”
“就是法庭。听说法庭里面有旁听席,即使是初中生也可以进去参观,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进去。在东京的法庭也无所谓,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呢?”
闻此,我的脑中想起了一个事件。
实际上,数天后即将举行某个案件的首次公开审理。那是关于我的同事濑岛直树逮捕的“黑色三角尺”恐怖分子的案件。不仅如此,负责起诉该恐怖分子的检察官,还是我大学时期的同学。
正当我感慨世事难料时,又碰上了浜村渚的哭诉。
“啊,我还会带着一个朋友去,她也要写报告”
“朋友?”
“小千,长谷川千夏”
我曾经听过那个名字——正是将那只粉红色的自动铅笔送给浜村渚的人。
Σ
“武藤先生,您知道长谷川等伯吗?”
长谷川千夏盯着我的脸问道。
“不……”
“他是安土桃山时代的画家,狩野永德的对手,也是‘长谷川流’的创始人”
我暧昧地点点头。浜村渚看到自己点的蛤蜊杂烩汤上来之后,便一扫方才的阴郁,开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长谷川流’听起来是不是很帅?像我的流派一样”
说着,长谷川千夏咯咯地笑了起来。
“武藤先生,小千她记忆美术史的方法可有意思了”
浜村渚撕着面包,笑着说道。她已经完全复原了。
“小千,你再说一遍你记住‘巴比松七星’的方法”
“克罗地亚吃卢梭,杜杜米勒爱裸泳”(译注:原文「〝Dearすみれ〟でプレゼント、トロのコロッケ飞び出て跃るぞー」)
在浜村渚的催促下,长谷川得意洋洋地念出一串令人费解的咒语。
“什么啊,那是?”
“十九世纪法国巴比松派的七名代表性画家,迪亚兹、米勒、杜普雷、特罗雍、克罗、杜比尼、西奥多·卢梭,用这两句话就能记住了。是我想出来的。‘克罗地亚吃卢梭’就是克罗、迪亚兹和卢梭,‘杜杜’是杜普雷和杜比尼,‘爱裸泳’就是特罗雍。怎么样,厉害吧?”
原来如此,和以前背诵历史时使用的谐音记忆法一样。如今,美术史被列入义务教育和考试科目中,初中生只好绞尽脑汁想出这类方法来记忆。真是了不起。
“这七个人都要记住吗?”
大山梓则从另一个角度感叹他们的不易。
“是的。因为教科书上写了,所以考试的时候也会出”
“七个人好多啊”
浜村渚向我发出寻求支持的目光。她不擅长历史,也不擅长编造口诀记忆。
“不是挺好的吗,七个人。七可是幸运数字(lucky seven)啊”
听到长谷川这么说的瞬间,浜村渚的表情变了。双眼皮下惺忪的眼瞳中,似乎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小千,为什么说七是幸运数字呢?”
“咦?大家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在古巴比伦啊……”
哦,对了。她并非所有历史都不擅长。我感觉自己的眉头很自然地皱到一起。
“七可是被认为‘不吉祥的数字’哦”
数学史——那是浜村渚唯一擅长的历史话题。
在古巴比伦,7代表的不是幸运,而是灾厄。但浜村没有解释其中的缘由,只是自顾自地喝起了杂烩汤。
而我们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竟然会与本次审判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4 审判
东京地方法院,刑事案件审判,编号823543。
被告人是奥井论,28岁,直到不久前仍是“黑色三角尺”的成员。
他曾是都内工业大学研究生院机械设计专业的博士研究生,但因赞同黑色三角尺的教育理念,而与同研究室的另外5名学生一起加入了组织。六人被分配到距离山梨县很近的七王子山深处的一个武器工厂,负责设计和组装改造的手枪。他们活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组织做出贡献。一开始,众人坚信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建造美丽的数学王国”。
然而过了很长时间,他们也没能获知一个明确的目标,再加上各种挫折接踵而至,众人的热情逐渐被消磨。“美丽的数学王国”是不是过于理想化了?他们心中开始产生疑问和动摇,最终决定逃离组织。
决定逃走的那一天恰逢暴雨,若从普通的山路出逃很容易被发现,六人只好费力穿过茂密的树丛。出逃前,他们只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