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来聊些往事吧。
某一天,突如其来的钜变造访了未曾感到不满的少年。
那是场事故。
说不定和平凡的他很相衬,是场随处可见的交通事故。
除了他之外的家族成员,全都无比轻易地丧失了性命。少年只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茫然地听著这个消息。
跟现在已经记不起长相的医生说话时,少年听见了别的「声音」。
这个从来没有产生过疑问的「声音」,直到这时,他才第一次面对其真实面貌。
2
「你见到鹰羽蛟了……?」
听到这个名字时,苍士郎的表情立刻改变。
他紧咬下唇,紧抓著西装的胸口。也不理会是否会产生皱摺。看来即使是预料之内的名字,内心依然无法立刻接受。
从彩绘玻璃斜向照射进来的月光,让青年的脸庞看起来更加苍白。
这里是斑鸠学园的教堂。
和黑莲华娘交谈之后,跟蛟交战结束的姬彩用手机打电话过来,于是决定在这个地方会合。
从远方就听见好几台响起警笛的车辆来回奔驰。
看来连「管理军」也没办法完全隐蔽这次的大楼爆破事件。
只不过从「公会」获得的情报看来,似乎是没有人员伤亡。这恐怕是拜蛟那让大楼朝内侧倒塌的技术,还有「特区」这种万一发生恐怖攻击时,周围的区块会立刻隔绝的构造之赐。
然后,提供地点与情报的黑莲华娘在祭坛附近坐下,不断晃著她的双腿。
相对地,站在讲道台附近的姬彩似乎就有些不自在。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即使她认识身为学校一员的吉儿修女,却从来没有跟身为「公会」情报部门负责人的黑莲华娘好好交谈过。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在意那种事情。
苍士郎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口问说:
「他确实说自己是鹰羽蛟吗?」
「嗯嗯,恭真同学应该也有听见才对。」
姬彩往旁边瞄了一眼。
恭真坐在长椅上,并低著头。不同于苍士郎的动摇,他紧握著的拳头搁在膝盖上。肩膀颤抖著,看起来十分消沉的样子。
隔了一阵子后,青年对自己的徒弟开口说:
「你跟蛟是什么关系?」
「……说起来,一切都是遇见他们两人才开始的。」
少年开始述说的,是他创神能力觉醒时的事情。
那是连续发生些许微小不幸的某一天。作业被同学拿走、突然开始下雨、忍不住就把雨伞塞给烦恼的小学生、想要赶上突如其来的打工换班、为了闪避黑猫而发生事故。总之是发生这些事情。
事故发生后,捡到了镶有神话结晶的十字架。然后在进入的教堂里突然遭遇到让人几乎死去的剧烈头痛。
在那股像是这次真的会死掉的剧痛中,少年与她相遇了。
──「……你想获得解脱吗?」
被称为阿赖耶的少女,如此低声说著。
就像即将要崩毁的世界里,只有这道声音特别鲜明。
──「即使……出神祇……也要……活下去吗?」
「然后你就点头了吗?」
「……我想大概是那样没错。」
虽然没有自信,但恭真也如此肯定。
手指互相交缠的同时,少年有如浏览著尘封的记忆般说著。
「阿赖耶跟那个叫蛟的家伙一直都待在一起。当我的哈努曼失控时,蛟就叫我到学校的教堂去。他说既然这里是『管理军』营运的『特区』,那大概都会有能解决这种问题的技术……」
他成为苍士郎徒弟时并没有说谎,只不过是少说了些环节而已。
到头来,这些缺少的部分到底算大还是算小呢?
「觉者……!」
苍士郎沉吟著。
「『解放者』的特异魔术──觉者这种存在,跟我比起来,应该还是老师比较清楚吧。」
「……那是能用强硬方式,使拥有素质的人显现创神的能力者。」
原本觉者是指抵达悟道境地的人。
可是,这在创神使的世界就有著完全不同的意义。就像苍士郎现在说的一样,是能用强迫的方式,让拥有一定以上素质的人觉醒为创神使的特异魔术──那几乎可以称之为体质──总之就是这么称呼修练此术的人。
正因为如此,数量与规模都比不上对手的「解放者」才能发掘出更加强大的创神使,在那场「战争」里持续维持平分秋色的情势。
当然,这也不能毫无节制地使用。
在当时隶属于「解放者」阵营的苍士郎印象中,反倒是充满限制跟负面效果的能力比较多。能使用的对象很有限这点当然不用说,如果勉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