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搔着头。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外头风雨真的太大了。」
他跟女儿道歉,然后对雪露出温柔的微笑。
「我也一起送雪回去吧。」
他提议。
「咦?」
「对啊,雪,走吧。」
立着膝背起书包的信乃也对雪说道。
雪与信乃的父亲很熟。他虽然是木材老店的第三代接班人,但一向直爽,完全不装腔作势,对于没有父亲的雪,就像对女儿一样亲切。雪也不只三番两次在他们家那间大宅邸过夜。
「好了,快点。」
信乃催促她。
不过雪稍作考虑后,对信乃的父亲说:
「……真的很谢谢你,不过我想我妈妈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她报以笑容。
雪用余光看到低年级生正在玩着追逐游戏,她心想在他们被父母接走前,她必须照顾他们,还有,她也要等暂时回教室拿扑克牌的草平。先玩扑克牌杀时间,然后妈妈就会来了吧。
「你别客气啦。」
「就是啊——」
父女俩异口同声地要让雪改变心意。
虽然雪觉得很感激,但她看着信乃。「如果跟妈妈错过就麻烦了。」
信乃的爸爸露出笑容放弃劝说:
「你说得没错啊。那我们先走了。」
说完后他站起身,信乃在爸爸背后有些过意不去地轻轻挥手。
「掰掰。」
「掰掰。」
雪也轻轻挥手,目送他们离去。
那对父女在强风中紧抱住彼此,走出校舍。半途被突如其来的强风吹得雨伞开花也不管了,爸爸像在保护女儿般地抱住她,快步朝车子的方向走去。
之后,雪看着好几组亲子离开。
穿着运动服,看起来有些可怕的母亲,安慰孤单得哭出来的女儿站起来。牵着兄妹的手,就好像要出去野餐的温柔父亲。来接孙子的老夫妇笑容。
雪抱膝眺望着他们。
留在体育馆里的孩子,已经非常少了。
平头小男生滑进来似地回来,随手打开水壶的盖子后,直接对着嘴咕噜咕噜喝起来。
跟自己的妈妈相比,雪更担心草平。他说去拿扑克牌,已经过了几十分钟却还没回来。
「——草平还真慢耶。」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下一瞬间她快速起身,往教室跑去。
「雪。」
那名小男生将水壶移开嘴出声喊她,但雪完全没留意到,就跑出了体育馆。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雨下个不停。
雾慢慢地在山麓间飘散。
「雨——!」
走在以前曾走过的山白竹丛生的登山步道上,花呼唤着雨。
「雨,你在哪里!」
在以前到过的芦苇原呼喊。
「雨——!」
在以前去过的杉树根处大喊。
但是仍然没有回应。
雨不在。
在暴风雨中看起来就像另一个地方,跟平常完全不同。
花心中的不安,不断地扩大。
她一个人爬上杉树林。
四处的斜坡,都有雨水像瀑布般流下来。
「——你明明跟我说好不会再去山里的,可是——」
她的脚被绊到,膝盖跪了下来。
「可是却——」
尽管如此,花仍满身是泥地继续爬上登山步道。
「啊——!」
「会淋湿——!」
孩子们吵嚷着,一个接一个跳上停在体育馆旁的学校厢型车。穿着雨衣的田边老师尽管全身湿透,仍推着每个孩子的背上车。
雪才跑到教室去,接着田边老师就到体育馆来,叫留下来的孩子全都去坐学校的车,要送他们回家。
他送最后一个孩子上车,并上气不接下气地望着车内。
「这些是所有人吗?雪跟草平呢?」
绑着冲天辫的小女生,朝椅背探出身子。
「信乃的爸爸说要一起送她回家。」
「所以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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