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的健康全靠花的判断。
她没有一天不这么想:如果有可以商量的对象就好了。
但结果还是只能由花独自下判断。
如果只是生病,某种程度还可以靠所学的知识来处理。但如果是发生意外,就没办法了。
那是某个秋夜里发生的事。
花听到不住咳嗽的怪声,一开始她还搞不清楚那是什么声音。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她才察觉到那是雪发出的。她朝餐桌底下一瞧,看到半兽模样的雪躺在那里。
跟零食放在一起的干燥剂上,有咬过的齿痕。地板上有黏稠的呕吐物散布。
「雪!」
花不禁脑中央一阵发麻。
花抱着雪,在夜晚的街道上奔跑。
她惊慌失措,很想找人求助,不顾衣衫零乱地跑着。
她一回神,发现自己站在小儿科与兽医院相对而立的十字路口。
不知道有多少次曾站在这里。
但花还是无法敲任何一家的门,犹豫到最后,她拿起公共电话筒,分别打给这两家医院。
「我的小孩误食了干燥剂……是两岁的小孩。对,吐了。里面没有血丝。」
「上面写着硅胶。请问是危险物品吗……?咦?胃口?」
因为电话那头医生的询问,她看着雪。
雪打着嗝说道:
「我肚子饿了。」
然后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嗝。那声音让花背着的雨不禁窥探。
在电话另一头的医生说:硅胶本身没有毒性,如果没有特别的变化,就多喝水观察一下情况。若是有胃口应该就没事了。虽然花暂时放下心来,但一想到以后,不禁叹出一口大气。
他小时候是怎样长大的?花很后悔,如果有多问他一些事就好了。
「散步。」
雪要求出去散步。
「散步!」
天气好的日子,雪会特别强烈地要求。
「散步!」
雪毛发直竖地提出要求,耳朵并激动地耸起。
这种样子或许会被人看见,所以只能在像半夜那种有限的时间内外出。可是——
「散步!」
雪不理会。
「真拿你没办法,知道啦——」
花拗不过她,不过,她提出条件。「在散步的时候,你不可以变成狼。」
雪立刻把耳朵收起来。
花帮孩子们穿上可将他们全身包起来的连帽衣服,才出门散步。
公园里有漂亮的红叶,踩在上头,会发出心旷神怡的沙沙声。凉爽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
看到许多妈妈带着孩子出来散步,妈妈们聚集在一起讨论育儿经,愉快地谈天说笑。但是花没办法进入那个团体,只能在远处眺望。
在公园一隅盛开的秋牡丹前蹲下,闻闻花香。坐在池塘边往来人群较少的长凳上休息。雪捡起红色的落叶,通过阳光与自己的手做比较。他们就这样度过平静的时光。
后来有一位牵着米格鲁猎犬,看似和善的中年男子走过去时说:
「午安。好可爱啊——」
花很开心,对男子点头打招呼后,看着雪说:
「人家说你很可爱耶,好棒哦——」
穿着彩色针织服的米格鲁猎犬对雪感到好奇,靠近雪之后便开始吠叫。男子苦笑道:「喂,不行啦。」并将它拉走。
就在这时。
雪突然甩开花的手,踢散落叶逼近米格鲁,对着它的鼻尖发出「吼——!」的声音威吓。
在帽子底下,是狼的脸。
米格鲁害怕地卷起尾巴躲到男子脚后,中年男子大吃一惊地来回看着雪和花。
「…………对不起……!」
花慌张地抱起雪,一溜烟地逃离现场。
——可能被看见了。
她像是要隐藏孩子们似地抱着,在顾忌周遭之余快步赶路回家。
花总觉得,推着婴儿车的夫妇认为花很可疑,回头看她。
花总觉得,在车站前圆环等公车的年轻妈妈与她的小孩,回头看她。
花总觉得,骑自行车载着孩子的两位主妇,看着她在说些什么。
花总觉得,在旧公寓的阳台上,抱着孩子的妈妈俯视着她。
花总觉得,从狭窄的小巷另一头,有对母子正看着她。
花逃走似地奔跑过昏暗的小巷弄。
问题接二连三发生。
雨在半夜啼哭的情况越来越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