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那样做,也无法掩盖你们的罪恶。」
对于男人没有乞求性命,我变成有点得救的感觉。
为什么自己会受到这样的对待,他是明白的。在她的心里投下阴影,这是当然的报应。
我不加思索举起手斧,准确的两次,砍了下去。
男人发出哀号的声音。但没何人责问这件事。
门的对面喧闹著,人们欢谈的声音傅到这房间里。
确认男人不动了,我走出房间,
心情高昂,但另一方面,也能很冷静地回顾自己的行为。
那种兴奋,就像是凝视著即将完成的艺术品一样。
1
在米兰大教堂对面的左侧,大致呈圆形的米兰城巾的中心地带,是被称为旧宫的建筑群。
拥有美丽钟楼的圣哥塔尔多教堂。大教堂对面的蕾雅里宫。并排其旁的阿尔齐贝斯科维里宫。此地区一带全是以前米兰统治者——维斯康堤家族的居所。以蝰蛇的徽纹为人所知的那一家族,在没落后,将此城市的统治权交给史佛尔札家族。如此已经过了三十多年。
现在住在旧宫的,是在新的米兰大公的宫廷出入的那些学者、技师和艺术家。宽广的旧宫,还作为其他都市来的外交使节以及史佛尔札家的宾客的住所。此外,前米兰宫廷大臣法齐欧·迦乐兰尼的遗孤——嘉琪莉亚·迦乐兰尼,也是住在这样的旧宫里的一个。
嘉琪莉亚很年轻,还不到二十岁。这个年纪的艮家女子,如果不是嫁给父母挑选的婚姻对象,就是进了修道院,这是一般的情形。
但嘉琪莉亚的情况,两者都不是。而是和一个冷漠的侍女费德丽卡,一起在这旧宫里生活著。
人们对这件事并没感到特别奇怪,因为把她带进旧宫的,是前米兰大公的弟弟——摄政大臣鲁多维克·史佛尔札。年轻、至今未婚的摄政大臣,把几位女性当作爱妾安置在旧宫里,是广为所知的事。嘉琪莉亚被认为是那样的宠妾之一,不如说是当然的事。
对于这件事,嘉琪莉亚完全不谈。被探问时,她通常是沉静地微笑,巧妙地回避回答。她的美貌在那样的时候,对于避开人们的追问颇有用处。而且也没有人想要冒犯摄政大臣,过分地去确认他们的关系。
在旧宫的生活,是否能称为幸福,嘉琪莉亚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是幸运的。
嘉琪莉亚爱好拉丁文书籍,也能和宫廷的人讨论诗作。因为受到以做医生为目标的哥哥的影响,从幼年起就受到比较高的教育。自从父亲早逝后,她很小就养成细心观察别人的习惯,也因此她的应对技巧非常好。即使没有鲁多维克这样的后盾存在,嘉琪莉亚也能自然地融入宫廷里,这大部分得归功于她自身的才智。
这大概就是幸福的事吧——望著摆饰在墙边的素描,嘉琪莉亚思考著。至少,如果不是身处宫廷的话,是不会有机会认识那些才华卓越的人。这点,无疑是幸运的。
米兰宫廷聘用了许多著名的学者和音乐家。鲁多维克做了摄政大臣后,更进一步从其他国家招聘著名的艺术家。其中和嘉琪莉亚有亲密交往的人也不少,但最先让她想到的是那个奇妙的异乡人。
被同盟国佛罗伦斯作为音乐使节派遣来的年轻艺术家。
是公会允许能拥有自己工作室的画家,也自称是稀世的军事工程师、舞台导演、雕塑家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现在他的才能在米兰里里外外广为所知,但当初他还没什么特别实际成果时,是她向鲁多维克推荐他作为宫廷技师的。对于这事,嘉琪莉亚私底下心里也觉得很自豪。
因为他是众所周知的多才多艺,所以现在大概是作为建筑师,和大教堂圆顶八角塔的作品甄选有关吧。
雷奥纳多·迪·瑟尔·皮耶洛·达·文西。
是这个异乡人的名字。
严肃的男人声音响起,嘉琪莉亚的思绪被拉回现实。抬头一看,快步走进房间的是摄政大臣鲁多维克·史佛尔札。
鲁多维克的年纪大概三十五、六岁。不是美男子,但精悍的相貌,一副强壮的体格。如果说他不是摄政大臣而是军人,人们也会相信的。实际上,到鲁多维克的父亲那一代,史佛尔札家族是以勇猛的佣兵队长的门第为人所知。
重视合理性和实力多过习俗和身分的米兰城市的风气,说不定也是因为他那样的出身所带来的影响。鲁多维克是流著武人血液的摄政大臣。
可是今天的他,与平时的模样有些不同。或许是因为睡眠不足,显得有些际悴、焦躁。
「抱歉。看来让你久等了。」
他坐在嘉琪莉亚的对面,动作显得疲累。
向等候著的侍女招手,命令她们把饭菜端上。
他向嘉琪莉亚传达想一起吃午饭的口信,是前天的事。然后短短的一、两天里,不知出现什么麻烦的问题,让现在的他似乎颇为苦恼。
「很抱歉把你叫来这里,却又不太有时间。吃完饭后,马上还得回摄政厅。」
一边看著端上来的料理,鲁多维克遗憾地说。
「是因为大教堂的建筑设计,感到什么为难的吗?」
嘉琪莉亚谨慎地试问看看。鲁多维克伸出去要拿酒杯的手又放下,惊讶地张大眼睛。
「为什么是那个?」
「没什么特别理由。」
嘉琪莉亚微笑摇头。
「只是记得昨天举行了大教堂八角塔设计案的甄选。所以才想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