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奥纳多沉默不语,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箱子,用金钥匙锁上时,就得用铁钥匙才能打开。反之,用银钥匙锁上时,只能用金钥匙才能打开,结构是这样。银钥匙做了三把,各自交给三个儿子。金钥匙只有一把,法伯里西奥老先生自己保管著,谁也不晓得他放在哪里。」
「……三个儿子?法伯里西奥不是有四个儿子吗?」雷奥纳多打断嘉琪莉亚的话,问说。
「对,是四个。但一个是庶子,从前的情人生的。虽然正式承认他了,不过他并没有遗产的继承权。当然,如果遗嘱里有特别指定的话,那又是另一回事。」
「……的确。这么说,现在有钥匙的是正房的三个儿子了。」
「对。法伯里西奥在所有可能的继承人面前,把遗嘱放进箱子里,用金钥匙锁上。交给三个儿子的三把铁钥匙是完全一样的东西,这样万一谁把钥匙弄坏或弄丢了,也不会有打不开箱子的问题。」
准备了三把银钥匙,不只是为了对几个兄弟公平,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嘉琪莉亚心想。虽然金钥匙只有一把,但这只是用来封箱用的,上了锁后,即使掉了也没关系。
如果碰上什么问题,想要重写遗嘱的话,因为老先生还活著,所以也没有什么不能随便打开箱子的限制。如果箱子不见了,只要再重写一份遗嘱,再做一个箱子就行了。
「不过,老先生附加了一个条件:只能在他死后,所有可能的继承人和公证人都在一起时,才可以打开箱子。如果不是这样,或老先生在世时,有别人打开那箱子的话,里头的遗嘱就视为无效,则产就全由嘉玻里艾菈继承。听说遗嘱的内容是这么写的。」
「……嘉玻里艾菈?你儿时的玩伴,他的情人,是吗?」
「是的。我想那个条件,说起来的话,像是对那几个儿子的一种威吓。意思是说,在有关继承一事上,不要有不正当的行为。」
至少,这么做的理由不是只因为老先生喜欢她吧。但话说回来,也何考虑到,在最坏的情况下,自己的财产全让她继承也没关系,这也表示那个老人是喜欢嘉玻里艾菈。
「说的也是。是细心考虑过的。虽然可以随时用银钥匙自由打开箱子,但擅自打开箱子的那一刻。他们也丧失了继承权。」
雷奥纳多说、露出难得一见的佩服模样。
就算他们用自己的钥匙把箱子又锁上,但有人曾经开过箱子一事,还是会在继承集会时曝光。因为用银钥匙锁上箱子,是无法用银钥匙打开的。
「听说老先生有时会用自己的钥匙确认箱子是不是打得开。如果用金钥匙打得开的话,表示有人偷偷用银钥匙打开过箱子。」
「很聪明,为了这样准备了两种钥匙。他提的那个条件,也作为正式遗嘱的一部分被认可了吗?」
「看来是这样。听说箱子表面也刻了说明,包括两种钥匙和遗嘱之间的关系也刻著。同样的内容也写在遗嘱里,并盖了公证人的证明印章。老先生也是生意人,那样的手续应该不会不完备吧。」
「但这个老先生被杀死了。」
「是的。」
嘉琪莉亚视线略略低垂。马西尼家和迦乐兰尼家也有交情,她自己也见过法伯里西奥。特别是嘉玻里艾菈成为那个老商人的情人后,她也就常听到有关他的事了。
毕苋从事过贸易,难免会因为竞争而徊人有嫌隙,但法伯里西奥不是那种会贪图暴利、陷害他人的商人,而且商行的实际业务也已经交给儿子们,他自己待在宅邸里,似乎过著舒适的退休生活。据嘉玻里艾菈说,他是个性格温和、开朗的男人,应该不会得罪到有人恨得想杀他才对。
「法伯里西奥老先生遇害,是五天前的夜晚。听说嘉玻里艾菈那天也是在别处过夜,在宅邸的只有老先生和一对年纪大的佣人夫妇。第而天早晨,佣人的妻子探头看看老先生的卧室,才知道他被杀死了。」
「说是那晚有客人是吗……五天前吗?我确实记得,天快亮的时候下过雨。」
「是的。泥泞的路上只留下一辆马车的车痕。是包含驾车者在内,只能坐两个人的那种。不过,马西尼家的商行至少拥有十辆以上这样的马车,所以在那一天,所有的继承人选都有办法利用到那样的马车。」
「……从情况来推测,包括嘉玻里艾菈在内的遗产继承人选以外,没有人能杀死法伯里西奥,这样理解应该可以吧?」
「是的。因为能一直进到老先生房里,不用和佣人夫妇碰到面的,就只有他们六个有宅邸钥匙的人。」
「可是……遗嘱被拿走了是吧?」
雷奥纳多眼神显得锐利。这是他在思考时的习惯。
「是的。放遗嘱的箱子被拿走了。」
「法伯里西奥的那把钥匙呢?」
「那把金钥匙也找不到。嘉玻里艾菈认为,恐怕是钥匙和箱子都一起被拿走了。」
「……老商人被杀,放遗嘱的箱子和钥匙也消失……。嗯,我瞭解你来和我商量这件事的理由了。」
长长叹口气,雷奥纳多露出苦笑。嘉琪莉砸眼睛闪亮。
「老师,那么……」
「是啊,用钥匙锁上后,锁内部的构造就改变了,不是对的钥匙,就变得打不开。道理是能瞭解,不过好歹还是想实际看看那箱子。」
雷奥纳多淡淡轻声说著。虽然像是自言自语的口吻,不过他说要去看看法伯里西奥的箱子,也就是打算找出凶手。
嘉琪莉亚顿时露出放心的表情。因为他说的,正是她希望的。是啊,要请到这位奇特的艺术家帮忙,绝对不是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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