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嘉琪莉亚指著画的边缘。
用油彩画出来的「布」,左右两端的结,看起来像是布把画板包住,然后固定好的结。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仔细看的话,并不是单纯打个结而已。
「通常打结时,结的前缘总是会起一些褶皱的。但这里画的打结法是:先在布的尾端打个小结,然后稍微捏起结前面的布,塞进结里头,不是吗?如果是这种打结法的话,一直到四个角落为止,布都能呈现绷紧的状态。这是给餐桌铺上桌布时的作法。」
「喔……。」
鲁多维克听了嘉琪莉亚的说明,不禁佩服了起来。
也就是说,所画的斜纹布的花样和摺痕看起来没有歪斜,想来就是基于这种特别的打结法画的。桌布如果看起来皱纹少的话,更能凸显出它的洁净感。
「但是,用来保护画的罩布,没有人会在意有没有起褶皱,所以也就没有必要用这种麻烦的打结法了。
嘉琪莉亚眼神淘气地看著雷奥纳多。鲁多维克「哦」了一声,说: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会想到那是画出来的布。」
「是的,大人。而且,既然是素描过好几种结的老师,当然会知道这是使用于餐桌布的打结法。」
女孩温柔地微笑说。
「因为我想老师不会只为了一时好玩,画了这种无意义的画,所以应该是什么大作品的习作。而以餐桌的情景为主题的话,当然没有比『最后的晚餐』更重要的了。」
如果明白了,道理其实很简单。
可是,仅仅观察一下,就能发现结的奇怪,并能看穿艺术家的目的,毕竟不是简单的事。嘉琪莉亚·迦乐兰尼就是有这种能力的女孩。
「所以啰,刚才还是不问比较好,伊尔·摩洛。挺无趣的,不是吗?」
雷奥纳多晃动著杯里的残酒,淡淡笑说。
「听你那种口气,一副像是你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似的。」鲁多维克声音有点不高兴。
说到这个的话,雷奥纳多确实从一开始就显得不太有兴致。他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
「是啊。我是这么想的,那幅画骗不过嘉琪莉亚的。」
「什么?……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是我的话。你就知道骗得过是吗?」
鲁多维克噘著嘴不高兴地说。雷奥纳多装作没听到。
嘉琪莉亚似乎从两人之间的气氛觉察出事情的缘由,憋著气笑著。
雷奥纳多忽然抬头看著她,改变口气正经地说:
「对了,嘉琪莉亚,你不是有事要跟我商量吗?」
「对。其实也不是什么要商量的事,而是听到了有趣的流言,想跟你说。」
「流言?」
「是的。我想你们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说完,嘉琪莉亚艳丽地微笑起来。
3
事情的缘起,和嘉琪莉亚的母亲的理财计画有关。
她的母亲——玛格丽塔·布斯蒂,也是一位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是同时代女性里少有的。嘉琪莉亚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受她影响最大的一个。
嘉琪莉亚的父亲知道妻子有那种才能,临死前,把大部分的财产让她继承。也就是认可了妻子处理遗产的决定权,而不是交付给变成一家之主的长子。
让人惊讶的是,即使她再婚,也允许保有这样的权利。
这想来是因为法齐欧很欣赏妻子的才能。而她确实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运用留下的财产让六个儿子受到一流的教育。
那样的她,跟女儿透露她被卷进意外的麻烦里,是前几天的事。
而这种事,是发生在不能依靠银行利息的时代。
如果是要理财,主要是对商人投资,然后分配利益。
玛格丽塔选择的投资对象是一个名叫巴哈蒙德的商人。这人主要是买卖湖泊地区出产的石材和木头,在米兰郊外有个大商行,雇用了许多工人。
「——这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听著说明的鲁多维克,望著嘉琪莉亚的眼神,说出自己的看法。
「目前因为大教堂的建设和其他水利工程,建筑材料的需求会不断增加,价格想必很快就会暴涨。令堂还真是有眼光。」
「是吗?但我母亲似乎认为,最好暂时别再增加投资。」
嘉琪莉亚表情复杂地说。鲁多维克眉头轻扬,对她母亲的决定略感意外。
「是有什么理由吗?」
「对,是因为巴哈蒙德家的名声现在不太好。不过事情其实和生意无关。」
「喔。不过,如果不是生意方面的关系,是什么原因呢?亲人方面的问题吗?」
鲁多维克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说。商人做生意,多多少少总会有起有落,这是很平常的。不过,巴哈蒙德家买卖的商品其实很稳当,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情况发生,生意是不会失败的。
「巴哈蒙德家的主人,有个女儿叫莱奥诺菈,听说现在是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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