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说。
抹上灰泥的墙面没有接缝。如果墙面有什么装置,是很难隐藏得让人无法发现的。地板和天花板也没有那种迹象。
如果有那样的东西,巴哈蒙德会是最先发现的人吧。
「羊的尸体就是被放在这下面吗?」雷奥纳多从窗户探头出去,问奶妈说。
「是的。手脚被切断,内脏被拉出的悲惨样死在那里。还是刚出生不久的小羊……。」
奶妈声音难过地同答,想起那时的情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鲁多维克也凑到窗边来。
虽然刚才从外面看时,没这种感觉,但从这上头看下去,确实是满高的塔。俯看下去,地面很有一段距离,让人会有头晕目眩不舒服的感觉。
窗子的下方,是后院的花床,看来也当作菜园使用。
为了不让家畜乱踩,围著老旧的正方形木栏。
是这房间一半大的小菜园。
雷奥纳多看著下面,唇边似乎浮现淡淡的苦笑。
「看出什么了吗?雷奥纳多。」
鲁多维克板著脸问。
实际来看了塔后,困惑反而加深。墙上的画,并不是为了捏造无聊的流言而画出来的东西。从塔上逃出去的方法也想不出来。
羊仔被杀死的事实,不管愿不愿意,让人联想到「祭祀牺牲」这样的字眼。
这么一来,甚至觉得巴哈蒙德的女儿也许真的是女巫。
但雷奥纳多并没有回答鲁多维克的问题。
浮现惯有的嘲讽笑容,转身对著奶妈,问说
「此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
对突如其来的问题,奶妈显得很惊讶。
「你说到之前为止,你的工作一直是在照顾莱奥诺菈小姐,可是她现在已经不住了,照理说,巴哈蒙德先生应该不会再继续雇用你了吧。」
「啊,是说这个啊。」
或许是瞭解了为什么这么问的意图,奶妈回复那种天生开朗的表情,直爽地笑了。
「这我并不特别担心。我也没有家人,工作勤快是我唯一的优点,一个人,哪里工作都可以吧。」
「哪里下作都叫以?」
雷奥纳多模仿她的口吻说。奶妈觉得奇怪地歪著脑袋。
「那么,如果你有空闲的话,有没有心情去一趟威尼斯?」
雷奥纳多淡淡地说。奶妈一时之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瞪大的眼睛眨了一下,仰头直看著雷奥纳多。
鲁多维克皱眉,嘉琪莉亚也是,两人诧异地相对而视。
「我还在佛罗伦斯的时候,在老师的工作室塑了一尊骑马像,听说后来摆饰在威尼斯的广场。但实际摆饰那里的样子,我并没看到,市民的评价我也不知道。我一方面想和当时在威尼斯认识的好友联系,也想找个能信赖的人顺便帮我看看塑像的情况。如果你愿意这样做的话,我会很感谢的。」
「但是……」
「啊,当然,通行证和旅费不用担心。这边的摄政大臣,会很高兴帮你解决的。」
「什么?」
话锋突然转向自己,鲁多维克一时不知所措。
「喂,雷奥纳多……,你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伊尔·摩洛,办不到吗?」
「什么话!要说办得到办不到,常然是轻易办得到,可是……」
「那就麻烦你了。」
雷奥纳多断然说。虽然还是平时那副轻松戏弄的口吻,但又隐约很认真的样子。鲁多维克没再说话。
「大师…… ,您……。」
一直楞在那里的奶妈,声音沙哑地说。手脚发软似地跪了下去,像在祭坛前祈祷一样,两手合起。
雷奥纳多什么也没回答,佯装不知,眺望著窗外。
「谢谢您!谢谢您!」
流著眼泪,奶妈一次又一久地点头说。
远处郊外的风景,被幽禁的女孩那时凝望的白色的阳光,正美丽地照耀著。
6
从巴哈蒙德的别墅返回时,阳光已经西斜。在马车中,时间也过得很快。
从左边的车窗望出去,能看见米兰的城墙。在运河沿岸吹来的凉风中,鲁多维克两臂交叉,绷著脸闷不吭声。
雷奥纳多闭著眼睛,无言地让马车摇晃著自己。淡淡微笑的表情,享受著重现在眼帘里的塔壁上的画。
嘉琪莉亚也是沉默不语。不过,她的情况像是正等著机会开口说话的那种气氛。两手握住放嘴唇前,眼球上翻观察著鲁多维克他们。动作有些可爱,很像她养的那只被她称为朋友的白貂。
不耐这样的沉默,最先开口的终究还是鲁多维克。
「是怎么一回事?雷奥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