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圣玛利亚感恩修道院和教堂,是鲁多维克的哥哥,前米兰大公盖勒亚佐·史佛尔札任命有名的建筑师索拉里建造的,以作为其家族圣堂之用。
所以鲁多维克委托这男人为教堂的膳食堂画上合适的壁画。
壁画的主题是耶稣对著十二使徒预告「你们当中有一个人要出卖我」的戏剧性一刻,也就是「最后的晚餐」那场景。
「院长大人似乎因为壁画的制作,导致修道院的膳堂无法使用一事,有些不满。要我赶紧把留在那里的所有画具收拾乾净。」
带芾轻松的微笑,男人如此说。
那种不在乎的口吻,像是在讨论他人的事。
鲁多维克叹气摇头。
「院长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你花的时间也太长了。那幅画还没个完了的头绪吗?」
「不是这样。」男人嘟囔地说,「已经完成了十一个使徒和犹大的身体。这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什么!?」鲁多维克惊讶得瞪大眼睛。「这么说,下就只剩下犹大的脸吗?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你这一年在画什么呢?」
「什么也没有。」男人平心静气地说,「不仅这样,而且这一年来,记忆中我也没有踏进过修道院一步。」
「也就是说,没做工作是吗?」
鲁多维克失望地嘟囔著,也无心去焦急,又问说:「那段时间我付给你的薪水,是为什么付的呢?」
「觉得意外是吧。」男人笑了。「有在工作哦!光是为了那幅画,我每天足足花了两个小时。」
「什么?」
「是这样的,伊尔·摩洛,当艺术家的心灵在做最昂扬的工作时,别人看起来却像只是在玩耍而已。或许也可以这么说吧,那是精神上在追寻人世间至今未有的新思想的状态,也就是在探寻观念的完整成形的状态。」
「……听不懂。究竟你这一年里,到底在做什么?」
「在探寻。」
「那是什么?」
「我不足说了吗,剩下的只是犹大的脸。」
「是啊。」
「圣经里所描述的犹大,可说是恶毒至极、无人可比。」
「是没错……。」
「这么一来,壁画中的他,也就得有张和那种恶毒相称的脸才行。但是,要找到和犹大相称的那种穷凶极恶的脸,可不是容易的事。所以我每天外出,在米兰市郊和城中心观察一个又一个的流氓恶棍。」
男人表情非常认真地说。
鲁多维克无言以对,不知如何是好。虽然觉得他只是在狡辩,却无法明白反驳,因为眼前这他艺术家,为了绘画的题材,平常确实喜欢素描那些容貌、身体具有特性的人。
而他尤其喜欢的是,人的愤怒表情和苦恼,或是上了年纪而变丑的那些人的身姿。然而,这在只想描绘「美丽」的当代画家中,可说是异端的作法。所以,也难怪圣玛利亚感恩修道院的院长无法接受他的解释。
「那么,是怎样呢?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一直找不到和犹大这个角色相称的恶毒的脸,所以才没办法完成壁画?」
「没错,就是碰上这侗麻烦,伊尔·摩洛。」
「麻烦?我看碰上麻烦的应该是没法使用膳堂的修士们吧!」
「不,其实只有一个人。而且,和犹大有相称表情的人物,我已经心里有数了。」
男人这么说,把手臂交叉起来,似乎故意地。
鲁多维克梢感放心,说
「这样的话,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那个人怎样?就是那个人吧。」
「嗯?」
「就是圣玛利亚感恩修道院的院长。犹大的脸。」
「什么?」鲁多维克声音走调。
不知为什么,男人表情微妙地点头,说:
「他那种因为细微小事,就激动得破口大骂的表情,还真是和我盼望的犹大的样子十分相称呢。可是让院长本人在修道院里变成笑话,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一直犹豫著该怎么办好。」
「……你是当真的吗?」鲁多维克按著太阳穴问说。
「当然是真的。」
「你该小会当面跟他说了这件事吧。」
「说了啊。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唠唠叨叨逼著我,要我老老实实跟他报告情况。」
「看来也是呢。」
鲁多维克撇嘴叹气,怪不得院长会气愤而回。
但说也奇怪,却不会想去责备这男人。不仅这样,反而有种想大笑出声的冲动。这个艺术家虽然戏弄别人,但鲁多维克知道他确实是个很忠于自己作品的人。
而且,光是想像那位权威主义、顽固不明的院长,听了刚才那种话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就让人感到愉快。
「对了,伊尔·摩洛,今天是为了什么事来的?」
男人请鲁多维克坐下,自己也坐在旁边放东西的台座上。虽然这么问,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