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之前画的是她身姿的肖像画,现在正被修改成吉亚菈·康忒。这事她也理解。但我想,她这时显然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她发现那幅画能让人看得出来,里头的人物不是吉亚菈·康忒,而是柯菈丽契·帕洛塔。是画家疏忽了呢?还是嘉佛里欧没注意到呢?无论如何,这事如果被谁发现了,都会变成很不好的事。帕洛塔小姐本人姑且小说,嘉佛里欧会丢人现眼是很明显的。」
「嗯。」
「这时,她只想向嘉佛里欧一个人传达那件事。所以她大概是使用了房间里头的炭或什么的,在画的那部分做了记号。然后为了不让人看到那个记号,就拿了旁边的大黑布把画盖住。肖像画用布盖住的话,一般人通常会认为是公开展不结束了。这样,一直到布被掀开前,不会再有人看到里头的画。」
「喂……难道说,那块黑布是……」
「是啊,恐陷就是你的披风,伊尔·摩洛。」
雷奥纳多边笑边说。
「想必是你忘在那房间的某个地方。她大概也没注意到那是你的东西。」
「嗯……。」
「然后帕洛塔小姐给嘉佛里欧写了留言。就是用乐谱写的那到信:只有爱让我忆起。这句话反过来说,意思就是『忘记了没有爱的人』——如果连我的这个特徵也忘记了,那你的爱真的是很冷淡了。这大概是帕洛塔小姐想说的吧。」
嘉琪莉亚默默听著。
「总之,她做的就是这样而已:「在画上做记号,用布把画盖住,然后留下一封短短的信。这样需要的时间应该也不会太久。然后她回到宴会,继续弹奏琉特琴。可是,却又发生了她预想不到的事。」
「……就是我说肖像画不见了,是吧?」
嘉琪莉亚表情尴尬地说,雷奥纳多点头。
「对。本来是像不让重要的画沾染上灰尘的那种用心,用布把画盖住。但放肖像画的房间并没有灯火,另一方面,中庭里的篝火又煌煌燃烧著,从外头看,屋里就显得更暗了。肖像画原本是放在篝火的光线映照得到的地方,但那时完全被黑布盖住,对于在院子里的你们来说,看起来就像是画消失了一样。」
「于是嘉佛里欧先生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嗯。而他那时应该留意到了从前的情人留给他的短信。然后心里焦急了起来。如果冷静采取行动的话,或许会处理得更好,但那时他只想到叫仆从把画藏起来。就那样用鲁多维克的披风包住,藏在宅邱的某个地方。然后你们随后也去了那房间,所以嘉佛里欧只好告诉你们画不见了。
「……这么说,肖像画没被搬山山庄啰。」
「对。所以这件事归根究柢就是:女人为了分手的男人,帮了他最后一次忙,而男人心领了她的帮助——如此而已。」
雷奥纳多讲到这里,喘口气休息一下。
鲁多维克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妥地摇摇头。嘉琪莉亚两手在胸前相叠,用清澈明亮的声音说:
因为柯菈丽契小姐留下的信,所以您瞭解了这件事。啊……那么老师要我转达给嘉佛里欧先生的话,指的也是这件事吗?意思就是要他多感谢那位小姐。」
「对。虽然不认为有担心的必要,但万一就这样地嫁祸给她,那就太过分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觉得好歹还是传话给他,让他知道有人多少知道其中缘由。」
「我懂了。」嘉琪莉亚静静微笑。
鲁多维克表情复杂地用手拢头发。
「、,雷奥纳多,只有一件事我还不瞭解。」
「是关于肖像画的错误吗?」像是想起来了一样,雷奥纳多说。
「对。修改肖像画时,是疏忽了什么?我参观那幅画时,也看得很仔细。不过,完全没有能让人想到画的是柯菈丽契·帕洛塔的地方。特别是人物的部分并未完成,所以根本连可能是特徵的地方,都还没画到呢。」
「但是,琉特琴的部分已经完成了吧。」
「琉特琴?可是,乐器样式的不同等等,谁都会最先修改,不是吗?」
「的确是这样,但安布罗吉欧并不是乐师,所以对乐器的构造不是很熟悉。」
「……哦?」
「首先,琉特琴是有弦的乐器。从上而下,弦越往下伸展,音就越高,这是通常的情况。而且,音高改变的话,弦的粗细和长度也得改变。这是这种乐器的构造。」
雷奥纳多一边说,一边随笔画出琉特琴的样子让他看。
「但柯菈丽契·帕洛塔是左撇子。如果制造和一般结构左右相反的琉特琴,那么弦的上下粗细也要改变。也就是说,她的琉特琴的弦,是从下往上变成高音的。其他人即使不会注意到,但音乐家的嘉佛单欧当然应该注意到。」
「喔,只有她的琉特琴弦伸展的方式是不同的。安布罗吉欧并不知道,所以没做更改。」
「想必是吧。而且,原本用一只手抱著琉特琴时,只有左撇子的人会用右手握住指板处。如果不是左撇于,而用右手抱著琉特琴,就会显得不自然了。如何让康忒小姐接受这一点,那就得看嘉佛里欧他们的本领了。」
雷奥纳多说完,一副很愉快的样子笑了起来。
「说的也是……这些事,你倒是很注意到嘛!」
鲁多维克坦率地佩服说。
雷奥纳多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