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琉特简单回应,并且把黑石下在最角落的地方。
(咦?)
宛如撕裂白色的绸缎那般,棋子纷纷翻过来,变成一列黑色。
我正在摸索如何对应突如其来的事态发展,但却发觉边缘没有我下了以后能改变颜色的地方!
(琉特他从一开始就是看准这点!)
虽然很不甘心地想著逆转的方法,但边缘都被压邾住了,我束手无策只能认输。
「呜呜呜呜呜……白雪输了。」
「能够坦率认输很乾脆。不过,别忘了要给我摸喔。」
「知、知道啦……白雪晚上睡觉时就给你摸。」
「喔、嗯。」
琉特因为胜利而自满的脸,突然一下子泛红别过头去。
「琉特你怎么了?你的脸好红喔。是感冒了吗?」
「呃、不,我没事。下个对手是谁?」
他用好似在说「我对输家没兴趣」的态度,重新面向另外两人。
(呜~~亏我还担心你耶!)
完全没注意到我已经生气地鼓起双颊,琉特跟其他女孩子开心地玩著翻转棋。
(我也知道比起尽会欺负他的自己,跟其他女生玩比较愉快,可是这也太露骨了吧!)
琉特根本没察觉到我正在发火,跟其他两人聊天聊得很起劲,继续玩著翻转棋。
(我果然很讨厌琉特。最讨厌了!)
结果我们没有半个人赢过琉特。
我们借来翻转棋练习,下定决心要「打倒琉特!」。
当天晚上,琉特在就寝以前摸了摸我的耳朵和尾巴。
……几天以后,不管再怎么练习,我们甚至没有任何一人能把他逼到绝境,于是我便乾脆地撤回「打倒琉特!」的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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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开始上读书写字、算术、历史、一般常识课程的年纪。
孩子们会在孤儿院最大的房间里排排坐学习知识。
但只有琉特一人是特别的。他这时候已经学完所有课程,所以让他担任艾露老师的助教。
他主要的工作是准备教材,注意有没有吵闹的孩子,还有照顾学习跟不上进度的孩子。
说到那个跟不上进度的孩子……就是我。
我虽然擅长读书写字、历史和一般常识,但无论如何就是不擅长算术……
一开始的加法就让我摔了一跤。
明明跟我一样大的孩子们已经在学减法了……
琉特今天也教我算术。
对于总是欺负他的我,他却不曾露出任何不耐烦的脸色,而是很有耐心地陪伴我。即使我计算错误感到沮丧,他也会很温柔、关爱地安慰我。
「不要紧,我会陪你直到你学会计算为止。而且如果是白雪你,很快就能学会加法的喔。」
「真的吗?」
「当然了。所以别太沮丧了。那我要出下个问题喽。左边的盘子上有三个面包,右边的盘子有五个。那么全部共有几个面包?」
「这个、这个嘛……八!」
「答对了!白雪你是天才!了不起、了不起!」
「哎嘿嘿嘿。」
我只是做出了简单的计算,他也宛如是自己的事情那样开心,并且夸赞我。
我最初以为他是个给艾露老师添麻烦,我行我素的人——不过我最近不讨厌他了。
我发觉自己能用不带偏见的眼光看他了。
琉特他的确头脑聪明。
同时好奇心与行动力也多常人一倍。
搞不好就是因为脑子很好、有旺盛好奇心跟过剩的行动力,因此只要一有兴趣就会立刻执行吧。
像我们这样的孩子不会那么积极的行动,可是他却会。
因此周遭的人们都误会他了。
他是奇怪的小孩、奇怪的人、不像个孩子——大家这么说。
大概在这世上也就只有身为青梅竹马的我能够理解琉特了吧。
「至少我要温柔对待他。」我打从心底起誓。
只对自己有兴趣的琉特压根没发现我对他的同情心,天真地继续开始做算术。
「那我要出下一个问题喽。」
「嗯!那白雪就好好努力学会加法吧。」
他很高兴似地摸摸我的头。
他的手的触感……舒服到几乎快让人上瘾。
我从「会给艾露老师添麻烦所以讨厌琉特」开始,到这个时期已经变化成「同样都是被爸妈拋弃的青梅竹马,所以要好好对待他」这种傲慢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