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的袖子迸裂了。暴露在外的手臂上浮现出和诃利安萨丝一样的,黄色和茶色相间的条斑纹。
“……嚯——。”
“啊啊啊啊啊……!”
拉缇梅利娅纵声咆哮,死命挣扎。坐在她身体上的诃利安萨丝按住拉缇梅利娅的双肩,把脸凑过去。
“怎么啦——?难受吗?痛苦吗?”
“啊啊啊!不要,这个……!”
摄取的诃利安萨丝的血已经引起了“换装升格”。然而喝进去的是“六花的祸津神”的血,和其他祸津神的迥然不同。
不祥的冲动在体内飞驰,拉缇梅利娅强烈地感受到被紧缚的感觉。大脑麻痹,右臂发烫。就好比过去吃活了三百年之久的轹神的时候那样,心脏跳得像在打急鼓。然而这次和那次不同。滚沸涌上的不再是喜悦和愉快,而是深不见底的憎恨。
被黢黑不祥的感情,一直侵蚀下去——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拉缇梅利娅的手臂上产生出,漆黑透明的“魔王之手”。
“哦?”巨大的手攫住诃利安萨丝的身体,扔向了车厢的窗户。
窗户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应声破碎,诃利安萨丝消失在了车外。
窗户破碎后,风灌了进来,拉缇梅利娅歪歪趔趔地站起身,蜷起那巨大的手臂,用手臂包覆住脸。
附有风帽的卫衣从青紫色一点点被染成了艳丽的黄色。金色的花瓣散落在周围,拉缇梅利娅的模样产生了变化。附在卫衣兜帽上的耳朵越变越长,越变越尖。卫衣的下摆开出了花,模样宛若向日葵。
金色的头发光可鉴人,配上绿色的发卡,脚上穿的是系着长鞋带的长靴。
拉缇梅利娅冉冉抬起“魔王之手”,脸露了出来。那巨大的手指刮到了枝形吊灯,熠熠闪烁的碎片洒落下来。睁开的眼睑下闪出深绿色的光彩。只不过那张脸上没有了笑容。大脑的麻痹感已经平息下来;诃利安萨丝的血融入了身体,不再有被紧缚的感觉;但却并非一切恢复如初。正如心灵被罩上了一层雾霭那般,拉缇梅利娅她,浑浊了。
“嗯啊啊啊!”
拉缇梅利娅嘶吼着,用右臂将周围的座椅一张张撕裂。
“呼……呼……”
狂沸、狂沸。根本没办法定着不动。为什么呢,我会这么的——悲伤。
“呵——,挺可爱的嘛!”
倒吊着从窗外看进来的诃利安萨丝见到她的扮相,照直地夸奖道。
“这是残羹剩饭的小深海鱼吃了向日葵来遮丑呢!”
“……我,才不丑呢……”
诃利安萨丝眼睛弯成一条缝,促狭地笑道:
“来吧,残羹剩饭。大家都是自六花诞生出来的。亲亲热热地自相残杀吧!”
“会死的人是你……!”
拉缇梅利娅高举起“魔王之手”,冲向了窗边。
巳月从隔壁车厢里,看到了拉缇梅利娅变身,并跳到屋顶上的一幕。
“……喂。真的假的啊,在上面……?”
巳月抬头看向响着跑步声的天花板,整个人都愣住了。正在他犹豫该怎么上去的时候,对讲机接收到了联络。
‘看守长。您还好吧?’
“嗯,我正在追呢。你那边呢?”
能打通巳月对讲机的,就只有秘书奎娜一个人。负了伤的奎娜已经自行做了简单的包扎,现在应该在后方车厢执行回收HC的工作。
‘HC已经全数停止了机能。估计是指示装置被破坏了。’
“那是再好不过。让剩下的祈祷士去处理一下伤员的伤。过后由我来向他们解释情况。你去收集HC的残骸,别让任何人接近——”
‘看守长。刚在收到了一则紧急的联络。’
奎娜打断巳月的指示,向他转达收到的联络内容。
‘政府舍弃了这辆列车。银河铁道康帕瑞拉会在到达会津若松之前沉没。’
“……沉没?”
政府得知了列车的暴走和HC的袭击,决计让国家机密连同列车一起销毁。
要是列车这样冲进了城镇里,事情将会被闹得更大。这么一来,HC的存在想必会人尽皆知。不仅如此,诃利安萨丝和HC计划也会被GHQ夺走。横竖是拿不到手了,于是政府就打算把这辆载着大量情报的列车,连同乘客和祈祷士们一起沉入天镜湖。
联络上说,列车的行进方向前的线路上,已经完成了线路的变更。
奎娜接到的联络是由与政府的决定向左的告密者发来的。
“政府还是那么不留情面啊。话说列车究竟为什么会暴走的?驾驶员干什么吃的!”
‘我想他可能受到了袭击。据之前尝试同驾驶员联络的列车长所说,声音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子。需要我再联络一下吗?’
“不,不用了。我去说。然后呢?这辆列车还有多久就要栽进天镜湖里了?”对接二连三的事态烦不胜烦的巳月问道。
奎娜用漠然的口吻说出剩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