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喵”黑尾鸥这声回应也不知道是肯定还是否定。一人一鸟,不厌其烦地一直眺望着窗外。
七日把视线移过去瞅瞅,窗外满是尚有一丝绿意的初秋田地,哪也找不见什么稀罕玩意儿。不过对第一次做列车的拉缇梅利娅来说,这样的景色也一样令人目眩神驰吧。
“呐,阿七。要是我吃了这个列车,会变身成什么啊?”
“‘火车梅利娅’。”
“火车梅利娅!跑得快吗?”
“八成会很快吧。感觉能吃得下一堆煤炭呢。”七日戴着眼镜,摊开报纸敷衍地回答着。
“火车梅利娅杀得了阿七吗?”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是火车的对手啦。不过你也一样吃不了这东西吧。”
“哇啊。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吗,火车。”
过道上走来一位客舱乘务员,向二人笑言道:“请问您需要便当、零食,或是饮料吗?”
“全部!”拉缇梅利娅答道。
“你傻啊,你有那么多钱吗?别想让我帮你掏腰包。”
拉缇梅利娅把自己的零钱包打开,蔫蔫地低下脑袋,“已经没多少钱了。在中华街吃过头了……”
“你能不能更有计划性地过日子啊。”
看着两人的对话,客舱乘务员会心地笑了。在旁人眼里,七日和拉缇梅利娅兴许会被看成一对关系融洽的兄妹吧。
七日叹了口气,提案道,“那就开饭吧。这样的话我替你出钱也无妨。”
拉缇梅利娅一字一句地认真听着车厢便当的说明,犹豫了老半天,最后决定买那盒在裹着海苔的白米上洒着亮闪闪的芝麻做成的“满天星便当”。七日买的是一个粽子和三个布丁。餐后点心比正餐还多。
“欧耶欧耶!在列车上吃饭是不是很奢侈?竟然还能边看田边吃饭!”
“看个田至于这么开心吗……”
在吃便当的时候,她就能消停消停了吧。
客舱乘务员离开后,七日从报纸的两边窥探车厢。不愧是刚刚完工的高级列车,往哪里看都是簇簇新的。座位的边缘、刻着“6号车”的金属牌子等等,车厢的处处都有这样金光闪闪的东西。抬头一看,顶上甚至还悬着枝形吊灯。
壁纸采用沉稳的木纹,宛如高级宾馆的房间。
乘客们也一目了然,悉数是富贵阶层。一位儒雅的绅士留着俊俏的胡须;妇人们也都身着礼服,偌大的耳钉等首饰光辉闪耀。还有手拎载着小狗的篮筐的少女和系着蝴蝶结的少年。就连三五成群的老太太们都极富涵养。
相比之下,眼前这个把脚丫子荡在椅子底下晃来晃去,戳着“满天星便当”的拉缇梅利娅又如何呢?由于中华街的肥神事件后进行了严酷的减肥,现在她的体型已经恢复原状,身上则是紫色卫衣配上和往常一样轻飘飘的兜帽。一身西装行头的七日还说得过去,而拉缇梅利娅的扮相或许在这个高级列车里显得格格不入。
“……果然你也应该好好打扮打扮。”
“嗯?”
拉缇梅利娅察觉到七日的视线,抬起头。虽然她本人自称打扮得很时髦,而实际上却从没见她在意过仪表。
“算了,这样也好。估计你打扮之后反而会更加显眼。”
她就属于那种和珠光宝气的打扮方枘圆凿的人吧。七日放下报纸,一面揭开粽子的粽叶,一面忠告道:
“不过你也不要太大意了。后面的车厢里应该载了不少祈祷士。其中说不定就有知道你的人在。”
“哼,你见我什么时候大意过?大意过几回?”
“多得我数不过来。”
七日之所以让亥鼻千岁准备了车票,想也知道,不是为了享受银河旅行。他的目的是斩杀这辆列车背地里搬运的“六花的祸津神”。
“诃利安萨丝有动静吗?”
“嗯。她在火车的后面没动过。”
以六花的右臂作依代诞生的“腕神”在两年前中了陷阱,被祈祷士协会抓获。以六花的身体做依代的祸津神——“六花的祸津神”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一级灾厄,现在都分散在日本各处。
在同时,她们也是在大战期间军方所推行的“祸津兵器计划”里,硕果仅存的成功案例。
有很多人都持应该把诃利安萨丝处死的意见,但被活捉的她无疑是最好的实验样本。于是诃利安萨丝就被送入了位于关东的祸津神研究所。
只不过那个研究所,GHQ——归属在联合国军最高司令官总司令部的支配下。
GHQ是出于占领政策,在大战的战败国日本设立的美国机关。“六花的祸津神”曾被当作战争兵器使用, 同日本战斗过的他们都深切地领教过其恐怖之处——左右战局的不祥之神的威胁。
也正因为如此,依靠占领政策将日本军队解体的同时,他们也夺走了日本军方手下的祸津神研究。
然而前日本军的研究员们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于是秘密地谋划了这个诃利安萨丝夺还作战。计划的内容是演一出诃利安萨丝逃跑的戏码,借机将其移送到其他的机构中。但是这个计划很快就败露了。
他们出发的研究所、移送目的地的研究所全被GHQ拿下,日本政府的研究员陷入四面楚歌的窘境。带着装诃利安萨丝的车厢,就这么没了可去之处。
日本政府以“诃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