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恶趣味的。那龙之介给回答的就是这个咯?”
“错了,那家伙的回答是‘什么也不做’,不过,要是敌人快要爬上来的时候,会用脚踹来妨碍。就这样慢慢等他的体力耗尽。”
“……也忒狠了吧,这个回答。”
“……他在回答的时候该不会还是不改他的笑容吧……”
“那家伙就是这样。过去我和他有好几次在演习的时候被分进同一个队伍里。我回回都会想‘这家伙脑袋里的筋是不是搭错了’。特别是‘同伴被敌人俘虏,制定计划去救他’的那一回尤其严重。”
那是一次把人分成敌人和自己人,借此来学习如何制定作战方案的演习。内容是斥候兵利用到手的情报,想方设法将俘虏从敌人的据点救出来。
“那时,我负责当斥候兵。所以为了给当我同伴的龙之介传递情报,去接近他。毕竟一边辨析我手上的情报的真伪,一边制定作战方案就是普通的做法。但是我刚把情报交给龙之介,就被他给杀了。”
“……被杀了?”
“那当然是演习,所以是做戏的。”
但七日他记忆犹新。
赫然被信赖的人用匕首抵住脖颈,还听到他笑吟吟地说“好,你死了”时,他有多么震惊。被背叛时,是多么悔恨。
“龙之介把同伴的我杀死,然后带着项上人头向敌人投降。教官说杀自己人简直岂有此理,但龙之介却反驳说:那你一开始就应该加一条‘不能杀自己人’的条件。不过也的确,就‘救出俘虏’这一点看,那不失为一个选择。斥候兵正因为是自己人所以才方便趁其不备,倒戈向敌人也容易放走俘虏。”
巳月不悦地蹙起眉头,“可……我可不要那样的同伴。再说获救的俘虏又该怎么想啊。”
“所以说,咱们的副队长就是这么个人。他出类拔萃而且做事合情合理,却没有道德观念和感情。我说过,别让那种精神失常者入伙。但六花却愣是选了他当副队长。”
雪生也愁眉苦脸起来,“龙之介先生在六花队里看不出来是个精神失常者呀。温厚而又温柔,还给人扶持六花小姐的印象呢。感觉就像他才是实质上的领袖一样。”
六花队的中心是六花,这毋庸置疑,但参加集会、规整队伍、整理、补足六花制定的粗枝大叶的作战计划,这些都是龙之介的职务。
“如果说六花是动力源,那他就是齿轮——化作六花的手脚,带动整个队伍。过去在祈兵学校,他还是个自我中心的家伙,但在遇到六花之后,他就变了。你觉得这样一个家伙会怎么看身为六花化身的‘六花的祸津神’?”
三人面面相觑。
“你是说……龙之介先生是站在‘六花的祸津神’那一边的……?”
“不清楚。但就算不清楚,事关那家伙,就应该多留几个心眼。没准在找机会见诃利安萨丝的人不止我一个。为什么要把罹神从前面的车厢带进来。它的能力是可以传播病毒的‘大瘟疫(pandemic)’。而退治它的头号人选,肯定是耐毒药和疾病能力强的狮童兄了,对吧。”
“那是为了把我引到前面去的陷阱?”
“这还只是一种可能性:龙之介的目的在于——诃利安萨丝!”
乍然间,巳月已经一个箭步奔向了后方车厢。他把七日和雪生抛在一边,撞开祈祷士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绝尘而去。
× × ×
集装箱的门开着。昏暗的室内放着一个牢笼,在震动中摇摆不定的电灯泡浅浅地将它照出来。巳月一进到集装箱里,马上确认牢笼里的东西。
被五花大绑的诃利安萨丝的的确确还在里面。和刚搬进去的时候一般无二,没有拘束被解开,或是锁被打开的迹象。巳月安心地吁了口气。“搞什么飞机啊……古川那家伙,就会吓唬人……”
然而话音刚落,墙边就传来了孱弱的声音。
“看守长……”
定睛一看,奎娜背靠着集装箱的墙壁倒在那里。
“奎娜!这是怎么了?”
巳月到她身旁蹲下。奎娜的腹部已经被血湿成一片,她轻轻地摇摇头:“看守长……局长他——”
“……啊啊?果然那家伙是真凶吗?”
“他,还在——”
奎娜的眼睛镜片上,映出了一个在动的东西。
没等巳月回过头,他的胸口就被白雨的刀身贯穿了。
“唔呕……”
巳月看向从腹部刺出来的剑尖,歪歪趔趔地起身。
他趔趔趄趄地转过来,面带谦和笑容的纸烛龙之介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嗯。不愧是狮童,就是皮糙肉厚啊。”
“你个魂淡……!是要背叛我吗!”
“……把脑袋砍下来你就能死了吗?”
“噢噢,有种你试试呀。你是要把诃利安萨丝放走吗。为什么?”
“我想就算说了你也懂不了。”
“就是因为不懂,我才在这问你不是吗!”
巳月把手伸向插在背后的日本刀剑柄。就在他正要把刀拔出来的时候——
龙之介撩起羽织的下摆,抽出了第二把白雨——他抽刀的速度,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