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华趔趔趄趄地起身,“局长说,是罹神搞的鬼。它刚刚还被那个女的抱在怀里……”
“抱着罹神……?诃利安萨丝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雪生隔着薄薄一层墙看向防毒面罩女。女人举起“魔王之手”,手一碰到墙壁就被弹开,让她一脸疑惑。
“故 障×故 障×撤 退……?”
她身材和六花相似,偏娇小。身上的工作服烧焦,只有右手呈黄色和茶色相间的斑纹。从防毒面罩后露出的发丝的确是金色的,但雪生见了,却讶异地蹙起眉头。
“你真的是诃利安萨丝……?”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五年前的战场上,模样有了变化也在所难免,但她却感到不对头。诃利安萨丝应该也是知道雪生的“结界小沙包”的效果的。然而她现在却显得万般困惑。更何况,从她身上感觉不到栉结神莉可丽丝或是年幼时的诃利安萨丝曾带给人的不祥感觉。恐惧、敬畏,这些都感觉不到。
“……听说她被人抓走之后,一直身陷桎梏,所以才变了吧?”
见雪生从提包中拿出花牌(译注:印花的纸牌,一种玩具),炎华向她问道:
“你这是要战斗吗……?雪生大人。”
“大人……?嗯。当然也可以选择在这里等古川君和狮童先生来,但万一让她逃跑了就不好了。所以还是试着尽力而为吧。”
“可是……,雪生大人不是卫生兵吗……!不适合站前线!”
“呃——……你知道得很清楚嘛。但我偶尔也会站前线喔。”
“那我也要赴战!”炎华吸吸鼻水,用胳膊蹭蹭脸抹去眼泪,“我们从很久以前,就一直一直很憧憬大坂雪生您。”
“……欸。我吗……?”雪生露出模棱两可的微笑,面露窘色地挠挠脸颊。
“我们的双亲都是祈祷士,所以从小就让我们接受教育,也成为祈祷士。但是祸津神那么恐怖,被吃掉的祈祷士也不计其数。互相憎恨积怨,杀来杀去,我们怎么也搞不懂,凭什么我们非得被生在这样一个修罗的世界里不可!我们就是在这时得知——祈祷士并非只能斩祸津神,也有可以和祸津神游戏的祈祷士——”
炎华看向手上的白雨,喁喁细语:
“那个人使用的不是剑。而是用歌留多牌,翁仔标、风车等各式各样的玩具。她的战斗不是为了杀祸津神,而是为了保护他人。我们就想当那样的祈祷士。……尽管炼成术还未臻成熟,现在最多也只能做到给白雨附加属性,但……”
“我的炼成术也不过是大坂家独有的东西。Enchant(附魔)也很厉害了。”
被雪生一夸,炎华的表情就有些荡漾开了,“其实我不想要用刀斩,而是为了保护其他人而战。但如果现在赴战可以保护冰华,可以助雪生大人一臂之力,还请您将我当玩具来使……!”
雪生在炎华的脖子上贴上一枚花牌。花牌释放出柔和的光芒,散逸出汉字“解”。
“雪生大人,这是……”
“是‘解毒花牌’。如果是因为罹神的影响才患上感冒的话,这应该能起到一些解毒作用。炎华小姐的enchant(附魔)是火属性对吧?”
“正如您所说。但如果在车厢里用火……没有冰,会控制不住火势的……”
“不要紧,你尽管用。我来辅助你。”
雪生啪叽一声在自己的脸颊上贴上一枚花牌。和炎华并排而站,凝视着墙壁对侧的防毒面罩女。她从包里掏出一个被玻璃弹珠塞得满满登登的网袋。
“我不会拿你当玩具使。既然你有心,何不一起游戏呢——”
× × ×
巳月的对讲机里又收到了奎娜的联络。
‘看守长。看来在前方车厢里引起异常情况的人是四号。’
“什么?真的假的啊。她跑前面去是想干什么呀。”
巳月转身背朝正在喝橙汁的七日,压低声音。
‘详细情况还不清楚。不过貌似祈祷士们还没有察觉到那个是HC。现在,她被认为是不明袭击者,有两名祈祷士正在与之战斗——’
而七日正在巳月的背后确认手脚麻痹感的变弱情况,站起身,重新穿上西装。
‘该怎么办才是?’
“还什么狗屁‘该怎么办’的,我们还有的选吗!绝对不能让HC的存在为人所知。我去阻止。你在那里待命等候——喂,你要去哪儿啊,古川!”
巳月一回头,就见到重新穿戴好的七日正朝集装箱走去,出声叫住他。
“该死的,这就能动弹了吗。那里是禁止入内的。不能让一般人进去。”
“我知道。因为诃利安萨丝就在里头对吧?”
“古川啊古川……怎么就那么犟呢。身上连白雨都没带,是想被砍吗?”
“呦呦,是想来比划比划吗?我猜变成肮脏大人的你,即便见我手无寸铁,也照样会大挥特挥你那妖刀,张牙舞爪地冲我杀过来吧。真肮脏耶。肮脏死了啊!”
“啊啊够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再怄气了。你行行好,别再给我添乱了。你想和诃利安萨丝见面是吧?行,等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安排你们见面。”
“喂喂。到这份上还来这套,你以为我还会相信棉花糖小豆丁的话吗?”